“法盘指向的不是这里。”明昭注视着法盘上的光点,皱起了眉头,深吸一口气,最后道,“或许是法盘出了问题。”
二人走上五楼,中间的一扇门微微阖着,透露出些许光亮。二人缓步靠近,推开了门。
温独中并不在屋内,这儿就像是一间再不过普通的房间,光秃秃的毛坯房,只在墙壁旁竖了几个柜子。陈河走过去,拿出里边儿的小心翻看。
陈河蹙眉:“这些写的都是腹中嫛的事,需要红玉作为媒介……这和我们猜的一样。”
明昭粗略地扫了几眼,察觉到了屋内房间里传出的微弱呼吸声。
“里面有人。”
陈河放下,顺着明昭的视线看去,小声问她:“温独中?”
明昭摇摇头,呼吸频率和习惯与她对温独中的了解并不同,应该不是。
她抬手轰开了门,里面的人呜呜地呜咽着,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屋子里的是一个女人,被五花大绑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了一条毛巾。女人穿了一身简朴的灰色长袖衬衫和深色牛仔裤,原本随意的打扮现在反倒显得有几分狼狈。
陈河认出了女人的身份,他在档案上看过照片。
“是卖鱼的老板娘,赵寒跟我说今天失踪了,原来是在这里……”陈河走过去给她松绑,拿下了她嘴里的毛巾,“温独中绑的你?没事吧?”
女人大口呼吸了一下,身体微颤,对着他们急促道:“快走,这儿是陷阱!”
明昭瞳孔猛地收缩,瞬间理解了刚刚为何一直不安的原因,几乎是和陈河同时开口道——
“不好!”“不好!”
两人快步向门口跑去。
可惜为时已晚,陈河拼命拉动大门的门把手,大门却纹丝不动。
陈河:“被反锁了,你能轰开吗?”
明昭摇头,轻笑了一声:“不止反锁,还有封印,有意思,他知道我的能力。”
陈河蹙眉:“开不了?那我们出不去了?”
明昭:“区区小小封印,不过是班门弄斧,还想着来困住我?”
明昭凝视着门,手指轻轻点在门上,一道淡淡的蓝光蔓延而出。不过是须臾的功夫,房屋正门便轰然倒地,激起阵阵烟尘。
明昭四指朝空中弯了弯:“跟着我,我们去千寻盘指的地方。”
陈河啧了一声,有大佬带着的感觉,真是不一般。
星盘指示所在就在六幢的隔壁七幢,七楼。
温独中正端坐在屋中心,满脸淡然。他抬头看着两人进来,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容,似乎对二人的到来并不意外。
“你们果然来了,是我低估了你们的能力。但可惜,你们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一切已经无法阻挡了。”他冷冷地说道。
陈河的视线落在他之后的墙壁上,满眼惊骇。墙上布满了神秘的符号和涂鸦,在这之前是一座祭台,祭台之上就是……
“腹中嫛的母蛊。”明昭道,“谁给你的?”
温独中哈哈大笑:“你果然不一般……不过,你知道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你到底在操控什么?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陈河厉声问道。
温独中道:“他们本就该死,神赐予了我赏罚的能力,不去使用就是对神的亵渎。”
“他怎么神叨叨的。”陈河看了明昭一眼。
明昭显然比他更不耐烦,温独中此刻的话就像蚊子嗡嗡,只觉得吵。她只想赶快解决了这出事,腹中嫛的母蛊让她浑身不舒服。
她对陈河道:“到时候我过去,你就在这别动。”
陈河同样也觉得不舒服,他盯着祭台上的东西。
母蛊,如同一颗灵异的黑色心脏,悬浮在空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它形状独特,骇人的子宫形态在暗光中显得愈发诡异,血红的脉络纵横交错。仿佛带有生命的,在空中呼吸起伏着。
他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压迫感,心情犹如那棵插在青菜地里的萝卜,被突然降临的不安撕扯的难安,他立马偏头看向明昭。
“它很危险。”陈河道,“需不需要帮忙?”
话说出口,陈河便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多余:帮忙又怎样,他这么弱,还真能帮上明昭些什么?
或许总归有别的办法……对了,都说家人是人的软肋……他记得温独中是有家室的!或许就可以从这点切入,温独中难道真能抛弃自己的糟糠之妻,为了这么老什子的神进监狱?
陈河:“你家里还有一个妻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可曾想过你妻子的感受?”
“我妻子?”温独中好像从未听到过那么好笑的笑话,“我从来没有妻子,我的爱人,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陈河不可置信。
那档案上的都是假的?他和朱全说的话也都是假的?
温独中把他的震惊尽收眼底,一字一句道——
“我已经没什么怕的了,神会收留我。”
温独中的思绪飘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安满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