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说些话。”美妇人伸手佯打了年轻男人一下,“你妹妹这些年在外面肯定碰上了不少事才那么伤心,你尽说些风凉话。”

美妇人从位置上站起,走过来将明昭笼在怀里,手捋在她的背后,温柔道:“阿昭,哭吧,娘在呢。”

明昭觉得胸口闷闷的,鼻子也像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酸意化作细针密密地啄着自己的心。

在美妇人抱过来的瞬间,一切都控制不住了,眼泪如决堤般汹涌,她放声大哭着,混沌之中,什么也管不着了。

她不在乎眼前的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幻,也不关心为何突然面对这一切。

她只知道这几年前受到的怨,受到的委屈,心中的仇恨,尝过的寂寞和苦楚,终于能有一个地方能发泄而出,因为面前是她的母亲,她的亲人。

在她的母亲面前,她可以尽情地发泄,而母亲会永远包容她的一切。

“娘,我那天,真的好痛,他扒了我的皮,又抽了我的骨。他说只有这样,你们的仇我才能报。”明昭似乎又感受到了那天的痛,身体微微颤栗着。

明昭回想起那天在郊区屋子见到的夫妻和他们的孩子,想起女人在她面前紧紧拥抱孩子的情景,再想起男人带着浓浓敌意的眼神。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和爹爹是不是忘记我了?”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美妇人,手紧紧攥住妇人的衣襟,急切地想要追问一个答案。

“傻孩子,我们怎么会不要你呢?”

“可是你们为了别的孩子凶我,不记得我了……”

她此刻宛如一个幼稚的孩子,执意要在父母面前争取一个肯定。

美妇人叹了口气,只是温柔地抱住她。

“娘,我好累,我想来找你们。”

美妇人摇了摇头:“你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情,等到了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会来接你的。”

中年男人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得走了。”

“不!我不走!”明昭飞速扯住二人的袖子,把它紧紧攥进手心里,仿佛只要攥得足够紧,就不会分开一样,“我要跟你们一起!”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明昭噙着泪摇头。

“这儿是冥漠之乡。”男人轻柔地蹭去明昭脸上的泪珠,“阿昭,别怕,我们还会再见的。”

+ +

“早。”

沈秋揉着一头鸡窝的头发,跟庭院里坐着的Lk了招呼,昨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总睡得不安稳,就像是什么鬼上身一样,这总让他想起白天的事儿,本来想抱了枕头去陈河屋里睡,但又觉得会被陈河取笑,最后罢了。

两眼一闭,被子一盖,小灯一开,困意来了也就昏过去了。

令他好奇的是今天竟直接被他睡到了个日上三竿,因为陈河那小子竟然没来叫他。

按照平日里的德行,他晨跑完就会回来敲他门,让他吃早饭。

现在都十点了,凑合凑合能吃中饭了。

“陈河呢?”

“我八点醒来就没看到老板。”Lk短视频里抬起头来,“可能出去了?”

沈秋趿拉着拖鞋从楼梯上下来:“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饿得慌。”

就在他踏下第一级台阶的瞬间,走廊尽头蓦地传来一声清脆响声,像是什么被打碎了,惊得他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成为Lk下来一年可以津津乐道的笑柄。

“什么声音?”显然Lk听到了这突兀的响声。

沈秋顺着异响的方向看过去,声音来自二楼走廊的尽头,那是一间不怎么住人的客房。

“闹贼了?”Lk手抄了一把扫把走上楼来,扭头气声询问沈秋,“你打得过吗?”

若是飞贼他或许能应付几下,可若是别的什么东西,他可就保不准了。

但要是现在说不行,那也太窝囊了,于是他一拍胸脯:“你跟着我。”

二人小步挪着,逐渐靠近尽头紧闭的木门,惝恍之中,门内似乎传来细碎声响。

“是谁在里面?”

沈秋挺直身躯,壮着胆子开口问道。别看他表面看似镇静,实则心脏早已狂跳不止,若是没有人体构造的保护,此时已经快要跃出地平线。

就在沈秋快要碰到门把手的时候,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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