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府衙。
陆铃儿再次来到这里,心里五味杂陈。
上次是捉拿贼人的女侠,这次却是发现命案的证人。
只是这一次,戚大人外出公干不在府衙,衙门众差人忙活半天,最后以失足溺水为常老五的死亡定了性。
陆铃儿心有质疑,却又无从辩驳。
毕竟常老五确属溺亡,并无其他致命伤,加之他是从赌坊逃蹿而来,最有可能的,就是他自己慌乱中不慎从桥边失足落水。
身旁扈贵虎着一张脸,还没从常老五的死亡中回过神来。
他是想将常老五狠狠一顿胖揍,但没想让他死啊,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呢?
直至两人做完笔录,从顺天府大门出来,日头已经升得老高。
陆铃儿抬手遮了遮晃眼的日光,回身看向仍旧一脸呆滞的扈贵:
“走吧!”
经过昨晚一闹,想来扈贵已认清了赌场的真面目,不会再沉迷其间了。
只是常老五死得蹊跷,她还想再同扈家人交待几句。
回到扈家,陆铃儿把昨夜的经过详细告知了月娘母子。
听闻泰来坊出千被抓个现行,母子俩都松了一口气,掬起了释然的笑容。
这下,扈贵那个拎不清的,终于看清真相,不再一根筋地往里钻了。
只是听到后面,常老五溺水而死,月娘才刚恢复精神的面容,又变得黯淡下来。
“小九,相信你爹爹不会再赌了,你的委托,姐姐就帮到这儿了。”
陆铃儿抬手,揉了揉扈小九的发顶,复又转向月娘:
“扈夫人,常老五的死,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请一定要多加留心。”
月娘心下感激,低首向陆铃儿一揖:
“陆娘子大恩,我扈家没齿难忘。此前我本就打算回老家待上一阵,让孩儿他爹远离泰来坊,咳咳,眼下,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回老家?”扈贵有些不明地挠挠头,他已经知道赌博害人,以后也不想再赌了,咋还要回老家?
再说她身体经得起路途颠簸吗?
“你只要不赌了,我的身体就好了大半。再说,咱老家也不远,山清水秀的,物价又低,药也不缺,养身体不是更好。”
“爹爹你就听娘亲的吧!”
扈小九伸着小脑袋,眼睛亮闪闪的。
这一年家不成家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扈小九牵着陆铃儿的手,把她送出家门好远都舍不得松开:
“陆姐姐,多亏你为我家解了忧,我真不知该怎样感谢你。”
陆铃儿杏眸微弯,蹲身看向扈小九晶莹透亮的眼睛:
“小九,你是我的委托人,为你解忧是我的分内之事,不必言谢。”
接着手上轻轻翻出一朵小小的葵花:
“送给你,愿你一家好运常在!”
惜别依依不舍的扈小九后,陆铃儿换回原本的妆容,回程向解忧居走去。
此时已近晌午,阳光照在身上火辣辣的,陆铃儿只得寻着阴凉处,匆匆朝前走着。
自昨晚踏进泰来坊起,她滴水未进,又一宿没睡,如今已是又累又饿。
可她无暇顾及,只想早早到解忧居交完任务,再回头去查探一番。
那常老五之死绝非失足溺水那么简单,尤其他前脚提到陆家,后脚就落了水。
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外,倒像是杀人灭口!
想来常老五,还有那泰来坊的掌柜,一定知道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条线索她得去查查。
陆铃儿一路想着,眼看就要走到解忧居,却见阁主从街的另一头迎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