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恕罪!此只是小女不外传的闺阁之作,是臣自作主张拿了出来……”
温正奇的女儿,曾是那陆小姐最要好的闺中密友,若说这世上除了当事者本人,还有谁能知晓当年两人之间的轶事,那也只有她了。
“我当然知道是你自作主张。”容砚不悦地睇了眼对面的温正奇:
“为何偏选这么个法子?”
“小女一直相信,陆小姐仍然在世,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无法认回身份。臣想,若真如此,她要是能看到此,定能心怀感念,佳偶或终有妙成的一天。”
容砚闻言,眸光微闪,眼底的不快减去了几分:
“所以你就把此推得人尽皆知?”
“若非如此,陆小姐又如何得知主上的一片深情?”
温正奇也认为陆小姐幸存的可能很大,或许,正如中所写呢?
想到陆铃儿的确已经看过此,容砚握拳轻咳一声道:
“那就请温大人约束好自己与温小姐,不要因此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臣定当自律。”温正奇恭敬答复完毕,接着又问道:
“主上既已明了幻境与幻主之意,接下来又当如何,请主上明示。”
密室之内,两人的谈话声渐渐模糊,如同这炉内青烟,丝丝缕缕,直至消散于空中。
*
陆铃儿的三倍任务终于完成了。
刚刚轻下一口气,一封信又到了她的手上。
这是施绮寄来的信,自从陆铃儿上次帮她解忧以后,她就一直记着这份恩情,经常信问候,顺带还会寄些家乡小特产来。
只是这一次,她提起了一件事情。
原来施绮与《青梅曲》的作者佳偶妙成生也常有联系,上次珠玉肆赖账一事,还是对方提到解忧阁,她才能找到这里请陆铃儿帮忙。
事后她将陆铃儿如何帮她解忧一事,在信中详细告知了佳偶妙成生,没想到竟让对方起了见陆铃儿一面的念头。
要知道,佳偶妙成生与施绮一直是信来往,他们还未曾谋面,倒是先请施绮代为邀约陆铃儿于京中一叙。
施绮在信中说,根据笔迹,她认为佳偶妙成生很可能是名女子,至于见是不见,还得陆铃儿自己决定。
女子?陆铃儿眨眨水汪汪的眼眸,心中也不禁好奇起来。
当今世道,女子能念识字的都不算太多,更何况还是写出这样一本动人心弦的话本。
如果佳偶妙成生真是名女子,那她舍近求远将稿先寄到仁州出版也就说得通了。
这样有趣的女子,陆铃儿也想见一见,遂应下了邀约。
七月初三,也就是三日后,陆铃儿应约到了鸿缘酒楼。
此处是长宁京酒楼里的新贵,不同于解忧居的古拙质朴,这里画阁朱楼、装潢雅致,深受京城上流人士的喜爱。
陆铃儿跟在引路的小二身后,听说约定的厢房已有客人先到一步,她心中对佳偶妙成生的好奇又增添了几分。
自己明明已经提前了一刻钟到,没想到对方倒是比她还急。
当她推开包厢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果然是名女子。
她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石榴红的齐胸衫裙,外配杏黄薄纱大袖衫,只一眼便觉入时又贵气。
再一细看,如丝的柳叶眼,秀气的琼瑶鼻,让陆铃儿莫名生起一种亲近之感。
只是还不待陆铃儿向她问好,她却在见到陆铃儿的一瞬间噌地站起身来,接着匆匆朝着门口走来,步履快得似要跑将起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在陆铃儿身前站定,陆铃儿发现她个头还挺高,比自己高出了小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