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晚凝看着钟大刀将邓工拉回了屋,转头笑着应允。
出了葆光堂,穿过后罩楼,绕过滴翠湖,就到了学生们住的地方。
此刻的多福轩、棣华堂、雅心堂等都是极热闹的。上了一天的课,学生们回来后,有的相约着在院子里玩,有的在屋里练字,还有年纪稍大的学生教年纪小的女孩整理东西,或坐或站,或动或静。
看到谢晚凝和房慧的身影,学生们都纷纷停了下来,笑嘻嘻地打招呼:“谢娘子!”“谢娘子好!”
她们可喜欢这位谢娘子了,长得好看,能干又温柔,还很优秀,是她们心中的楷模。好几个孩子看见她,还主动拢了过来。
“谢娘子来可是有什么要事?”有孩子问。
谢晚凝笑了:“我有事才能来呀?就不能是我想念你们、来看看你们?”
小姑娘们都羞涩地笑着,忙拉着她进屋里让坐。
谢晚凝坐下,望着周围一圈或高或矮的孩子们,牵起了面前最小一个女孩的手,柔声问道:“住在这儿,还习惯吗?”
小女孩们纷纷回应:“还习惯的。”
“最开始那日特别想家,这两天好多啦。”
“现在还有点想……”最小的女孩嗫嚅,引得周围孩子善意地笑了。
“我们学院也有旬假,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回家看看爹爹娘亲啦。”谢晚凝笑道,看着她们欢呼,又问:“那你们现在有缺什么吗?”
“没有缺的,这里东西都很齐备,”一个稍大的孩子抢先回答,“就是东西太多,我们常常弄混了,你用了我的东西,我用了她的东西。”
一语言罢,孩子们都哄笑,七嘴八舌地补充:“就是就是,那天她还用了我的香粉。”
“你还用了我的褥子呢,我晚上想盖都没找到。”
你一眼我一语,大家都说得很欢快。
谢晚凝也不急,就静静地听着她们说,笑眯眯的。虽然她比她们也大不了几岁,但看着她们的样子,就觉得在看一簇簇小树在发芽、在成长,是那么鲜活,如此蓬勃生机。
一众孩子相互吐槽完,再看谢晚凝认真听着的模样,又都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
谢晚凝见状,才交代:“若是有什么缺少的,可以跟嬷嬷提,如果遇到了什么难题,都尽可以找房先生、邢先生和我来说,不要害怕,知道么?”
见孩子们都点头应允,又问道:“那上课呢?还适应吗?”
女孩们都乖乖点头。
谢晚凝拉起小女孩的手,温柔地询问:“我看你们都选好了课程,不少人都选了桑娘、邬大师、甘先生和刘先生的课,但其他课就没什么人选,是有什么顾虑吗?”
小女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才陆续开口:“我娘亲说,女孩儿家,找一些闺阁内的事情来做就好了,像桑娘的织锦和邬大师的竹艺就很好,那些需要抛头露面的内容不必学。”
“我报了甘先生的算术和刘先生的经商,我就想着学了以后可以打理我的嫁妆铺子田庄呢。”
“哎哟,羞羞,你现在就开始想着嫁妆铺子啦?”另一个小女孩打趣。
“可恶!你就敢说你报名这些课时没想过这个?”原先那个女孩羞红了脸,咬着牙回怼。
谢晚凝拍拍她俩的手,示意另一个跃跃欲试的女孩说话。
“呃,谢娘子,我挺想跟着钟大师学膳食课,”那个女孩说了一半,犹豫了一会儿,再继续道,“但我跟爹爹去过大厨房,里面都是男子,好多还都……光着膀子……说着一些浑话……”她说不下去了。
看她的衣着,谢晚凝猜她是来自普通人家,对学习一技之长是有兴趣的,但她说的情况,也确实如此,女孩儿就算再厉害,也难以在这样的环境下做事。
谢晚凝点点头,鼓励她:“你说得很好,你们也都说得很好,我就想多听听你们的想法。还有吗?邓工的课、汤老的课,也是这样吗?”
“是的,邓工教我们设计房屋亭子塔楼,要在泥水里过日子,还要风吹日晒,对我们女孩子来说,太辛苦了。”
“谢娘子,还有就是,他们都是男先生,总觉得跟着他们上课,有点不舒服,如果都是房先生和桑娘这样的,就好了。”
有了谢晚凝的鼓励,孩子们都说出了心里话。
“还有还有,汤老的针灸,要背好多脉络穴位啊!我好怕把人给扎没了!”一个女孩夸张地哀嚎,引来同伴们又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