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光还挺积极:“我觉得可以。我来的路上也看见了那些难民,啧啧,可怜的哦,那么小的娃娃,饿得嗷嗷直哭。”
“如果我们学院也去施粥放粮,也能挣一个好名声不是?去吧去吧,我负责采购粮食。”他怂恿谢晚凝。
谢晚凝翻出学院的账本,琢磨了好一会儿:“自从我们松林学院成为官办的女子学堂,学院里的绝大部分开支就已经转由礼部拨款,我们的财务宽松了许多,再加上各世家大族动辄捐款捐物,学院确实留有不少盈余。”
但这些钱物都属于松林学院,是要用在学院维持和这些孩子们身上,如果由他们三人决定拿去赈灾,恐怕会被御史台弹劾。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谢晚凝提议,“我们学习先圣的思想,就是要用于治世安民,我们不妨让孩子们来安排这次的赈灾事宜,也算是让她们实践锻炼了。”
“至于费用,学院出一部分,我们还可以再募集一部分,以学院名义赈灾,想来也能得到不少人信任和捐赠。”
“咦?这个主意甚好!”刘伯光合掌大笑,“孩子们得到锻炼,这可以成为我们松林学院的特色,想必各家都会支持,就连御史台那边也挑不出错来。”
老贺却有些犹豫:“但是,我们得考虑周到一些。往日高门府邸开赈灾棚,都是由管事、仆从来做,都是又苦又累的杂事,当家的一般都不会出面。”
“还有,偶有遇到难民激动,到时现场一片混乱,我们学院的孩子们都身娇肉贵的,一旦有个万一,可不好交代。”
“嗨,你说的这些,我们可以提前安排好嘛,”刘伯光劝他,“我们可以让护卫守着,保护好这些孩子的安全。如果总是怕这怕那,那啥事都做不成了。”
谢晚凝撑着额角,手指在桌面轻轻叩响,脑海里把各种情况都过了一遍,最后拍板:“成!这事情我们来做。”
“对啦!”刘伯光喝彩,猛一拍老贺肩膀,“没事的,我们把事情都提前安排妥当。咱干脆点,别跟你那主子似的,再说了,你家小主子不还得听这个小娘子的吗?有他兜着,你怕啥?”
老贺心思一转,也乐呵起来,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个理。”
听见他们两人明目张胆的调侃,谢晚凝羞得抓起一支毛笔就朝刘伯光飞过去。
刘伯光扭身一闪,拉起老贺,两人笑着就往外溜。
赶走两人,谢晚凝心里还是没底,扯过纸张,研了墨,便开始写写画画。
大雪停了几日,又开始飘飘洒洒,从天空飞舞而下,覆盖在原本已经有些融化的积雪上,大地再次冻结起来。
天更冷了,涌入京城的难民也日见增多。
孟清竹忙得不可开交,朝堂上一片混乱。
因着先帝生活骄奢,国不丰,圣上好不容易拨出了赈灾粮,安抚受灾民众。
没想到有些蛀虫胆大妄为,竟敢冲着赈灾粮下手,逼得御史台不得不集中精力揪出这些蛀虫,一批官员纷纷下马。
同时,冀州、豫州和揭州各处爆发了匪患,烧杀抢掠,隐隐有坐大的势头,圣上派出了叶将军率兵出征,前去平乱。
朝堂上的几派人马趁机相互拆台、塞人。
至于京城里的难民,都被迁了出去。由京兆府尹崔策在户部和工部的协助下,在京城外围建了营所,供难民们暂时居住。
叶音、宋慈恩、许墨染、周以安等人也都忙碌起来,叶音负责皇城的守卫,宋慈恩去了揭州放赈灾粮,许墨染跟着叶将军去了冀州,周以安留在工部建难民营。
这第一批通过女子科考入仕的女孩子们,逐渐成了朝堂上的肱骨之臣。
谢晚凝也没有闲着,这几日她先对学院内的孩子做了一番动员。
原本以为这些孩子顶多捐款捐物,不愿意亲自上阵。没想到,在那次沙盘游戏之后,整个学院的风气变得极为清正,这些孩子们一听说能够去做善事,帮助难民以解朝廷之忧,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谢晚凝心中欣喜,灵机一动,悄悄藏起了之前做的计划,决定干脆一点,放手给这些孩子机会,全盘操练。
喻秋和袁芷还给了一个建议:“谢娘子,既然我们分有学习小组,不如就让我们按小组来分工合作,让我们自己来想办法,您和先生们就在一旁,根据我们的表现来评分。”
这个建议竟然还得了大多数孩子的支持,谢晚凝自然是点头应允,心中说不出的舒畅与骄傲。
事情拍板定下后,孩子们都纷纷提笔,给家中长辈去信,道明此事。果然,家长们既有担忧,又觉得此事甚好,叮嘱再三,还是决定给予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