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未至时节,总是在阵雨和放晴之间徘徊。
临城像是扣在一个碗中,热气蒸发了江水,形成雾气,然后化作午后的大雨落下。
下雨非常影响拍摄进度,导演和统筹心情都各有各的不好。
白之帆和李西西的绯闻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无论公关团队如何努力,热度都没有弥散的迹象。
兰朝晋是在午后来到临城的,这一日,是穆承承从澳门不告而别的第二日。
“他来的比预想中的迟。”穆承承抱着胳膊站在停车场的另一头,楚琪撑着太阳伞站在她身侧:“你是怎么惹上的这个瘟神?”
初见兰朝晋的画面在穆承承眼前划过,挂满白色账幔的餐厅,用珍珠做得发夹,这一切忽然有些似曾相识
记忆像是拂来的夏风,闷热的气息冲撞进了脑海里。
是小学四年级的那个暑假,放假的最后一天,穆承承曾在同学录上写下了一段话——“想要在挂满白色账曼的餐厅里过九岁生日,还想收到一個白色珍珠做得发卡”
回忆又陡然跳到了海边,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你快回来!要涨潮了”
小女孩拼了命地抓住一个男孩的胳膊,将他从噬人的浪花里拽了出来。
也许是兰朝晋时而冷静时而疯魔的样子让穆承承学会了联想,更学会了举一反三。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而是处处为营的心机罢了。
穆承承忽然步出楚琪伞下的阴影,大跨步地朝那辆载着兰朝晋的商务车走去。
车门刚刚拉开一个缝,露出兰朝晋戴着金丝眼镜的半张脸。
“你小时候有没有在南星市上过小学?”穆承承径直问道。
兰朝晋这才缓缓转过头来,若有似无地勾起唇角:“看来你知道错了,都知道来停车场接我了。”
穆承承皱着眉:“我是问你,你小时候有没有在南星市上过小学?”
此时车门已经全开,兰朝晋探出半个身子,眸子里的冷气骤然喷薄而出,他一把握住穆承承的后脑勺,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在我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伱不仅离开了澳门,还来了临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穆承承?”
穆承承大力地将他的胳膊挥开,朝后推了推。
兰朝晋又冷冷地张口:“还有,我高中之前,都在京城,跟你口中的地方,毫无干系。”
穆承承沉默地看着他,头上的烈阳铺在柔软头发上,顿了顿语气:“你今天来是做什么的?”
兰朝晋笑了笑:“这次不是为了你。”
说完这句话,兰朝晋解开西装纽扣,脱下外套,单手挥开穆承承,朝片场的方向走去。
穆承承怔了一会儿才跟上去,此时楚琪也举着遮阳伞凑了过来。
“他干什么去?尿急?”
穆承承沉着眸子盯着兰朝晋的背影:“不知道”
阳光在眼皮上晃了一圈,她扬了扬下巴:“跟去看看。”
楚琪撑着伞走的比较慢,穆承承却随着兰朝晋的脚步越走越快。
穿过停车场,右手边第二栋大楼就是在拍摄的主场景,白之帆是从早到晚的戏。
门口的场务见兰朝晋穿着不凡竟没有出手拦阻,直到穆承承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才小跑着追上去。
她罕见地跟场务发脾气:“你怎么不拦他?闲杂人能随意进片场吗?”
场务有些委屈:“我看你们一前一后,以为是哪位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