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感令苏洄下意识地抬手,不安地拉了领口,捂住后颈。
“那我给你拿把伞。”
苏洄走进店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握了一把折叠伞,连一丝不苟地卷伞习惯都和当初的宁一宵一模一样。
“谢谢。”宁一宵接过伞,撑开,走入雨中。
他全程没有回头,脑中却闪过许多过去的画面,苏洄开心时总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不想给你写信,虽然我很爱手写信,但总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宁一宵,你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下雪的时候我们都不要出门,就躲在家里看雪,出门会很倒霉]
他似乎在避开什么,但避开了好像也没有用。
苏洄在一个很普通的日子里休学、消失,再没出现过,学校里的人也渐渐地淡忘了他的存在,到消失的那天之前,都以为他是个ta。
他和他的秘密像根刺,永远扎在宁一宵心口,无论他怎么找,去任何有可能的地方找,都找不到。
最近一次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大学的同学聚会,曾经住过隔壁的alpha随口一句“听说苏洄被一个家世很好的alpha退婚过,不知道真的假的。”,在座的人都一心八卦。
家世很好的alpha为什么会和ta结婚,同家世的ga也不难找到。
一定是因为苏洄是ta才被退婚的。
议论纷纷,宁一宵当场便离开了。
他还是没有放弃寻找苏洄的踪影,不明白他为什么失踪得那么彻底,不清楚他有没有想过自己。
想起苏洄郁期写过的遗,宁一宵还是忍不住来了冰岛,当地的人说他来得正好,可以看到极光。
但极光也不重要了。
回到车里宁一宵才发现漏掉的信息,是心理医生格蕾丝发来的。
[格蕾丝:我刚刚看了一下你的病例记录,去年你的易感期就出现了三次,这是很不正常的表现,千万不要擅作主张断药,哪怕在外面度假也是一样。]
宁一宵关掉了手机,开车回到酒店。
酒店的老板也负责很多旅游观光的生意,对当地的许多事都一清二楚,他瞥了一眼宁一宵手里的雨伞,便笑着用英问他:“sha你去做手工了?那家店很多人去的,你是不是也看过攻略。”
宁一宵愣了愣。
“手工?”
“对啊。”老板走过来,低头指了指他手上的伞,“这个伞上面不就是那家店的标志吗?说起来他和你一样,都是华裔。”
宁一宵这才仔细检查了伞面。
上面印着一只极光闪蝶,是他过去送给苏洄的礼物。
他有些麻痹的心密密麻麻地感受到痛感,好像许多针扎了进来。
“他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这个……”酒店老板笑了笑,“自打他去年搬到这儿来开店,追他的alpha就多得不得了,还有好多ta也跟着凑热闹,但据我观察,他好像还是单身,毕竟这个城市这么小,总能打上照面,他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听到这话,宁一宵有些走神。
一个被永久标记过的ga,还带着个孩子,搬到冰岛独居。
离婚了?还是根本没结婚,单纯被始乱终弃。
宁一宵没办法再继续想下去,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洗完澡,换了新的衣服,他躺在床上,脑海里满是驱散不去的回忆。
或许他今天应该留下来坐坐,而不是直接转身走开。
焦躁的感觉又出现,宁一宵吃了药,效果并不理想,他只能从行李箱里拿出那只小猫玩偶,抱着它,尽管那上面所留下的信息素已所剩无几。
那把伞撑在地上,很像是初见时苏洄打过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