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王镇,拜见大王!”
王镇领着上官婉儿来到李隆基面前,躬身施礼,上官婉儿自是不用行礼,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这种场合的孤单,下意识地站在王镇身旁,没有立刻上前说话。
李隆基微微颔首,看着面前这个英武的年轻人,他忍不住伸手去拍拍王镇的肩膀,当传递回坚实的触感时,他脸上露出笑容。
“定同的身体还是蛮结实的嘛。”
“大王谬赞了。”
王镇客气几句,开始快速汇报奉命入宫后做的事,李隆基本来只要求他夺取肃章门,但王镇只带着百余人就拿下了掖庭宫外围和西面的全部宫阙楼阁。
按道理来说,也是王镇第一个找到了安乐公主,如若不是刘幽求横插一脚阻拦,那王镇腰间悬挂的应该是三颗头颅。
“定同,”
李隆基唤着王镇的字,对他越来越满意,直接道:“这次你劳苦功高,诸将之中,你理应排在前列,但是你毕竟年轻,资历有限,孤也不能当着老人的面直接擢升你。”
“你且下去休息,等白日的时候,咱们还要继续去长安全城搜捕韦氏余孽,到那时候有的是立功的机会。”
李隆基这是已经把王镇看做是自己人了,有些消息更是毫不忌讳,赤裸裸地当着众人给王镇“漏题”。
被抄家灭族当然不是好事,但带人去抄家灭族的话,其他的不说,经手的钱财就能让你小富一笔,更何况,这次被抄家的对象是韦氏。
天南韦杜,去天尺五。
这是唐代的民谣,由此可见韦氏的名望势力有多大。
王镇当即躬身答谢,但没立刻走开,只是默默站在一旁。
事情繁琐的很,王镇自个一下子就带来好几件事,李隆基随即看向站在王镇身边的上官婉儿,脸上只剩下笑意,眼里倒映出她的身影,却只能看出一片冰冷。
“小王,见过上官婕妤。”
“见过临淄郡王。”
王镇刚才自始至终都是唯唯诺诺,不曾提到遗诏和上官婉儿的事,李隆基盯着他和上官婉儿看了片刻,没立刻回答后者,忽然笑道:“孤记得,王镇先前被韦家那厮羞辱时,是上官婕妤救了他吧?”
“些许言语之事,何须再提。”
上官婉儿漠然道,似乎对王镇根本不上心,此刻更是轻飘飘加了一句。
“莫不成,大王自个还有什么言语要说,是不是想说,我跟这个小小禁军,还能有事不成?”
“小?”
李隆基伸手揽住王镇的肩膀,把他勾到自己这边,冷声道:“他是孤的人,既然娘娘说他小,那就干脆再往上抬一抬。王镇,果毅校尉着实是小了点,现在升你做果毅都尉,从六品,站在娘娘面前也能抬头说话了吧?”
两人像是怄气似的,上官婉儿冷笑一声,道:“大王有带兵入宫诛逆的豪气,但却连给你手下升官的胆气都没有,六品?传到外头,还以为大王不敢给赏赐呢?”
刘幽求在旁边听的心惊胆战,王镇却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
刚才,上官婉儿说“入宫诛逆”?
这算是直接给李隆基宫变的事情定调子了吧。
“王镇,刘县尉留了个安乐公主没杀,孤想他或许是怜香惜玉,怎么,你也把这上官婕妤带回来刺着孤,你是不是也想让孤饶她一命?”
明明是李隆基和上官婉儿言语交锋,但他话锋一转,直接又把话题点在王镇身上。
安乐公主,没死?
王镇心里当即把刘幽求认定是那种脑子不清醒的老东西,心里怒骂一句。
沉默片刻后,他抬头道:“宫内生杀大权,操之于大王一手,神器更替,或废或立,皆在于李唐子嗣,臣不敢擅专可,臣从上官婕妤那儿听到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不敢隐瞒,只能带她过来告知大王。”
“哦?”
李隆基顿时被引起兴趣,看向上官婉儿,但后者只是脸上装着镇定,心里也一片茫然,不知道王镇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