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周闻津第一次向她透露周老太太插手他工作上的事情,想到上次回周家老宅时林季荷身穿围裙疑似保姆的样子,明宜感到一阵疑惑。 很矛盾的感觉,表面上表现得很疼爱喜欢,实际上却把她当仆人用,即使是林季荷主动卖乖请缨下厨,如果是真心心疼小辈的长辈,也断然不会允许她自降身份去伺候别人。 周闻津见她半晌不说话,停下脚步转头恰好看见女孩儿低头沉思时而蹙眉的模样,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怎么了?” 明宜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抬头直接问出来自己的疑惑:“林季荷是你家远方亲戚?” 考虑到他们两个以前谈过恋爱,她斟酌着特意加了个“远方”前缀。 周闻津挑挑眉,没想到她花了半天功夫就是在想这个问题,靠在身后的桌沿,双手相互交叉在胸前,似乎回忆了两秒:“亲戚算不上,就是被周家资助过” 回忆似乎遭遇到阻碍,他顿了两秒才重新接着开口:“十二年?大概吧。” 明宜被他一副快忘得一干二净的样子无语到抽了抽嘴角,心想这好歹也算是你和老情人的过去,记性差到这地步也是没谁了。 “所以”周闻津狭长的眼眸落在她脸上,里面多了些许幽深:“你应该能看出来老太太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顿了下,找到合适词汇:“慈祥。” 明宜当然看出来了,和周闻津结婚的这两年间,她和周老太太的接触仅限于每隔几个月的家宴,一开始由于明家人没出席结婚仪式周老太太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她还以为她是一位心软面善的老人。 直到上次家宴上老太太一言一语中似乎暗藏着某种锋利的意味,她渐渐起了疑心,再加上了解到林季荷和周家的关系,内心的猜测彻底被证实。 她根本没把林季荷当作同一等次的人来看,这是一位内心观念深重面善心硬的人。 不过……她这么想也就算了,周闻津这个从小和老太太生活在一起的子孙直接把长辈不为人知的伪装公开点出来,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怎么听怎么透出一股双方之间感情淡薄的意味。 明宜审视的目光落在周身淡然的他身上,她好像从来没听到周闻津用亲昵的称呼唤过老太太,不像她一见到明老太太总是一口一个奶奶。 在她这般注视之下,周闻津从桌子上起身,走近她身边,伴随着一阵清雅的木质香气传进明宜的鼻尖,高大的身影停在她面前,沉默片刻,低醇沉郁的嗓音响起:“明宜,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娶你吗?” 他修长的手指撩起一缕明宜散落在肩膀的长发,浓黑和瓷白形成晃眼的色差对比,用指腹轻轻捻了捻。 难道不是失了理智想气一气抛下他远走他国的初恋?明宜到现在也是这么以为的。 可即便如此她当初也同意了这段婚姻,因为她没得选,明老太太重病做手术需要好的医疗资源和钱财的供应,被掏空的明家根本拿不出来,只能傍上周闻津这棵大树。 报酬也很丰厚,第二天老太太就被送往美国的医院手术,为其主刀的是行业最资深顶尖的医生。 周闻津松开手指,任由顺滑的黑发从上面落下去,他垂眸,眼中好像盛着深沉的夜空,只有隐隐几颗星子在上面散发着隐晦的光芒:“因为我看到了你眼中的不甘。” 他的眼睛紧盯着明宜,好像在试图从那双琉璃般的美丽瞳孔中再次找到曾经见过的某种如海浪呼啸,浓云翻滚的波动 ——那是一种让人心悸的坚毅和不屈。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尚有些青涩的女孩儿冒着瓢泼大雨将他堵在宿舍楼门的情景,他还记得她抬手拂过自己递过去的手帕,动作要多粗鲁有多粗鲁,可就是这样一个根本不喜欢他的人,下一刻却抬起那双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要不要和我结婚?”她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可眼中的冷峭和坚韧却足以击碎所有狼狈。 明宜当然记得自己当初找到周闻津主动提出结婚时心中的挣扎,她不甘心奶奶因为得不到最好的医疗资源而油尽灯枯,也不甘心自己年纪轻轻就踏入婚姻的坟墓,失去追逐梦想的资格。 这两种不甘交织缠斗着,直到周闻津竟然真的点头答应之时,她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的侥幸心理在一瞬间被拉起,直接盖过了早早结婚带来的不甘。 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至少奶奶有救了不是吗?现在回忆起来明宜的眼中依旧是划过一抹自嘲。 记忆中的眼睛和此刻眼前的重合,周闻津的目光在她的眼睛上逡巡,轻声开口:“当时的我不想听从老太太的安排,选择了你,这么看来我们都是心怀不甘的人。” “所以你现在要不要选择我来做你手中最锋利的武器,赢得这场比赛。”

“甚至打碎陈旧的规则。” 他清浅的声音落在耳里,却似一道惊雷炸开,明宜瞪大眼睛看着他,只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抓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从前的明宜不甘心无法实现艺术梦想,可自打那天看见邢俞,她的想法就变了。 她想到了因反抗陈旧荒谬的规则而死不瞑目的爷爷。 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要做点什么,粉身碎骨也不怕,只要能推倒这棵早就外表光鲜内里腐朽的大树,哪怕撼动一分一毫也好。 周闻津看着她眼中再次隐隐涌起的不甘心,嘴角勾起一个不易让人察觉的弧度,直起身来向旁边走去,给她腾出一个独自考虑的空间。 手指伸进裤袋里,接着从里面掏出一个铁盒子,打开盖子,拿出来一颗糖果。 扒开绿色的糖纸,将小小的颗粒放进嘴里,眨眼间一股清新微甜的西柚味从舌尖蔓延开来。 他刚刚骗了她,反抗老太太只是娶她最不值一提的原因,真正的目的…… 抬手将糖纸拿起,打量着上面的褶皱,他这辈子最处心积虑的事情大概就是想法娶到她了。 只是没想到她主动先跑向了自己。 “那林季荷呢?”身后传来明宜的声音:“你不打算和她合作吗?” 周闻津落在糖纸上的目光一顿,接着一抹冷然从其中划过。 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一天不说清楚林季荷就永远是他们之间的障碍。 明宜看着他的背影,眸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她不知道周闻津为什么突然和自己提出合作,也不清楚他是怎么猜出自己的打算的,可是她知道一旦同意就意味着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涌来,其中大多必定和这段三角关系脱不了干系。 周闻津就是一棵大树,而树大招风,每个人,尤其是娱乐媒体都想从他身上挖出点什么,这一点明宜早就从两人结婚后外界对这段婚姻的无穷无尽的揣测和传言深刻领会过。 和他合作当然很好,可同时还必须承受很多。 在她的目光下,周闻津转过身来,动作不紧不慢,看不出任何被戳中心事的慌乱,他黝黑的漆眸正好和她对上。 “好,那我再重复一遍。” 明宜皱起眉头,重复什么? 他的薄唇开开合合,眨眼间吐出一句话来:“我和她没有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坚定的声音掷地有声,让明宜的眼神微微愣怔。 电光火石之间,想到那天在青郊他说的同样的话,当时她没有听明白,此时才了然是这个意思。 可转眼间就回过神,为自己刚才竟然被他的瞎话唬住而嗤笑一声。 他当年和林季荷的恋情人尽皆知,现在信誓旦旦地否认过去是几个意思? “有意思吗?”她眯起眼睛审视着他脸上的神情,企图从上面找出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走上前去,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他的胸前。 “大家都知道周闻津和林季荷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你现在说不是,除非你不是周闻津。”而那根本不可能,明宜翻了个白眼。 与其说他是冒牌货,还不如说他们当年谈恋爱是在演戏,没准还有那么点说服力。 正当她百无聊赖打量指甲之时,那道低醇的嗓音竟然真的顺着她说道:“如果我说我真的不是周闻津呢?” 明宜抬眼看他,几秒过后,竟然从里面品出了些许期待的意味。 嘴角抽了抽,今天不是她疯了就是他精神不正常,抬手拍了拍他宽大结实的肩膀,叹了口气:“有空去看看医生吧。” 上次拿去医院损他还是冤枉他不行,没想到这事儿真的在社交圈子里传开,一直到现在甚嚣尘上,搞得明宜偶尔良心发现时还会愧疚一小下,只是在八卦的贵妇凑上来言语间尽是同情之时这点儿愧疚又烟消云散。 他行不行她还不清楚? 可想到以前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日子,现在的清净就显得格外美好。 话说…… 明宜如同芒刺的眼神扎在周闻津身上,足足转了好几圈儿。 上次在沙龙里林季荷美人在怀他都没在外留宿,难不成…… 是现在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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