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江皖也来了,她看到重症监护室那几个字时,怔愣了一瞬。
谢沉洲受过不少伤,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咬牙硬撑下来的,从来都没有到进重症监护室的地步。
这还是第一次。
“妈。”
长久没有说话,温棠嗓音有点嘶哑,眼眶红的不成样子,却始终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江皖轻呼一口气,努力不让眼睛里的泪珠掉下,她拍了拍温棠的肩膀,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棠棠,不用担心,沉洲不会有事的。”
这话是对温棠说的,更是对自己说的。江皖没有把握,谢沉洲能否平安的出来。
三人沉默无言。
直到监护室的门打开,三人快步走到病房门口,医生摘下口罩。
“病人的情况不是很好,目前来说,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至于什么时候苏醒,还需要继续观察。不过,病人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了。如果能早送来十分钟,或许……”
后面的那句话,医生没有说出来,多说无益,只是徒增懊恼。
“好,谢谢医生。”江皖有气无力道。
温棠盯着重症监护室的门,浑身冰凉,幸福的轮廓刚刚被勾勒出来,又重新变得模糊。
江皖顾及着温棠有孕,暗自吸了一口气,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后拍了拍温棠的手背。
“棠棠,下面有车你先回去,我们在这陪着,如果有情况,我就给你打电话。”
温棠瞥了一眼身上带血的婚纱,顿了几秒,才迟缓的点了点头。
回去收拾一下也好。
江皖把温棠送到了楼下,又细细的叮嘱了几句,“棠棠,你呢也不用太担心,回去好好睡一觉,让阿姨给你多做些好吃的。妈替你受着,明天你再来。”
“好,谢谢妈。”
车子驶离医院,温棠趴在车窗边,再也绷不住了,忍了许久的眼泪,不停的往外流。
好端端的婚礼,怎么就成了这样?
原本,他们会很幸福的接受所有人的赞美,只一枪,就毁了所有。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回到檀园,温棠随手抹了抹眼泪,拖着婚纱的裙摆下车。
张妈远远的就看到了她,连忙过来迎着,她已经听说了婚礼的事情,不免有点担心。
“夫人,没事吧?”张妈一边打量着温棠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温棠扯了扯笑容,下意识的不想让别人担心,“没事的,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那就好。”
温棠先回卧室换下婚纱,仔细的叠好,放到了一边,然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头,手指搭在膝盖上,后背挺的笔直,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张妈来过几趟,询问温棠吃什么。
温棠实在没有胃口,次次笑着回绝,没有丝毫不耐烦。
张妈担心,便在房门外守着,时不时的往里面看一眼。
温棠在卧室坐了整整两个小时,一动也不动,从黄昏到傍晚。
“夫人,下去吃点饭吧,你还在孕期,不按时吃饭,对孩子也不好。”张妈劝求。
温棠摸了摸小腹,缓缓起身,冲着张妈笑了笑,“好。”
之后,江皖也来了,她看到重症监护室那几个字时,怔愣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