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妖精
姜鹤去布镇取食槽那天,孙强带姜鹤去了哈兰兄妹家,扑了个空。问对门邻居,邻居说前几天兄妹俩回来过一趟,匆忙打包几个皮箱离开了,再没回来。
孙强又带姜鹤去镇郊的养老院。哈兰兄妹成天混日子,几年前就把有腿疾的哈父送到了这个养老院。孙强向哈父打听兄妹俩的去向。哈父老泪纵横,说两个月没见到儿子女儿的人了,连个电话都没有。
孙强确定哈兰兄妹躲出去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匆忙回家,打包行李跟着姜鹤回到山上。从这天开始,没有姜鹤的指示,孙强就躲在山上干活儿坚决不下山。
姜鹤观察了三天,这天蹲在埋头割青草的孙强旁边,“这么怕哈家兄妹?”
孙强停下来抹了把汗,继续弯腰割草,“哈石空长个儿,没脑子,我不怕他。哈兰,哈兰狠着呢!万升坑了她钱,又让她怀了孩子,看着吧,哈兰早晚会找到万升,把他弄死。”
“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姜鹤三天前就说了,不用他干活儿,让他走。
“不知道。她不是个讲理的人,偷牛不成反被抓现形,她怕你,不敢拿你怎么样,只会拿我撒气。”孙强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往左边的乱石堆那边一指,“那后头我摞了一堆干柴。”
姜鹤站起来,拍掉裤腿上的尘土,过去把干柴收了,往山里去了。
小紫果摘差不多了,她不准备再摘,总要给小动物们留点儿。她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探索野果林。碰上果子成熟的树,上去摘一些。碰上果子没成熟的树,记在心里。
有了阵法和缩地成寸术加成,姜鹤探索大山的速度加快。她注意到,她以前活动的范围草木茂盛,相应的物产很丰富。她现在的位置,则是北墟峰西部,靠近西墟峰的地区。这里到处是裸露在外的石头,土层薄且贫瘠,除了稀疏的灌木、枯黄矮小的荒草,连个水流都见不到,更看不到活动的小动物。
她停下来,四处检查,发现头顶高耸的峰头上有一抹特别显眼的绿。
从她所站的位置目测,这个峰头大约八百米高,像斧子劈出来的一样,笔直且攀爬借力的地方极少。她对峰头的那抹绿特别感兴趣。左右观察一会儿,试着攀爬,爬上去四十多米就找不到借力的点了,只能小心翼翼地下来。
她不甘心。运转灵力到脚底和双手,纵身一跃,整个人往上蹿起来两米多高。左脚借力一蹬,连贯性的再次纵身一跃,整个人又往上蹿起近两米。右脚在当前位置一蹬,却没能继续往上跃起,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往下掉。
她有点慌,但没有乱了阵脚,下落途中几次换手扣住经过的借力点,稳住身形,安全落地。
她没有气馁,反倒很高兴,这是个很好的训练场所。她在这里停留三个小时,反复做登顶练习,有了不小的收获。
孙强正坐在石头上啃香肠,精疲力尽的姜鹤出现在旁边的草堆上。
咳咳咳咳……
姜鹤看他咳的厉害,丢给他一个保温壶,“倒你自己水杯里才能喝。”
迷你美人飘过来,悬停在姜鹤跟前,“你受伤了?”
姜鹤碰了一下左脸上的擦伤,“不小心撞石头上了,不严重。”
迷你美人飘过来,凑近了看,“手背出血了。”她立刻着急起来,“裤子膝盖破个洞,是膝盖也受伤了吗?快点回家,回家上药。”
“小伤,不碍事,不用上药。”
迷你美人急的团团转,“不可以,必须上药。”
“别急,别急,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姜鹤说着,手中多了一株带茎块儿的植株,“三七,能止血、散瘀、消肿。”
“这就是三七吗?”
“对,还是纯野生的,药效是这个。”姜鹤竖起大拇指。
迷你美人放心了,但孙强却不好了。他不咳嗽了,但一脸惊悚地盯着姜鹤,“大、大师在跟谁说话?”
姜鹤睁眼说瞎话,“哦,我在跟山里的妖精交流草药知识。”
迷你美人捂脸,飘坐到姜鹤肩头不敢说话了。她才不是妖精,她是人。
孙强吞了吞口水,“妖精?”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真,真有妖精啊?”
姜鹤一脸严肃地答,“有啊,在我眼前就有两个。一个长的特别可爱,总喜欢飘来飘去,尤其喜欢监督你干活儿。”
孙强蹭地站起来,跑向姜鹤,挺大个男人整个人缩到了姜鹤背后,瑟瑟发抖,“真,真……没……没偷懒,我没偷懒。我不好吃,别吃我,别让她吃我。”
姜鹤,“……”真话说不得。
迷你美人很生气,飘到孙强头顶,一边跺脚,一边抗议,“你胡说,我才不吃人。胡说,胡说,我不是吃人的妖精。”
姜鹤歪头看着迷你美人发作,“……”。
孙强注意到姜鹤的视线落点,“什、什、什么?”
“她说她不吃人。”
孙强白眼一翻,歪倒在地。
姜鹤,“……”。
迷你美人很生气,也很伤心,在吓昏的孙强身上踩来踩去,“讨厌,讨厌,讨厌,我长的一点都不可怕,你昏什么昏?起来,给我起来……”
姜鹤摸摸鼻子,自言自语式地说,“另一个长的特别魔性。说他长的丑吧,看脸长得挺妖艳。说他长的妖艳吧,看身材像金刚。”
躲在大树后偷看的山精听到姜鹤的形容,立马飙泪遁走。
姜鹤叹气,看看飙泪遁走的背影,看看喊着讨厌在孙强身上蹦蹦跳跳的迷你美人,再叹了口气,站起来,从一头开始把割完来不及打捆的青草收集起来,回来把迷你美人捧起来放到肩头,再拎起昏迷不醒的孙强,从原地消失。
姜鹤把孙强放到帐篷里,肩上扛着喋喋不休的迷你美人回到山神庙小院门口,伸手一抹,眼前的热带雨林的幻象变幻成能把人烤熟的沙漠戈壁。
她不受影响地迈步进去,沙漠戈壁的景象像被橡皮擦擦过一样,中间一道显现出山神庙的原貌。她顺着这一道走进杂物房,身后的景象又恢复成烈日炙烤的沙漠戈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