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县湖水清澈,至夜,便有画船停泊于湖岸。【愛↑去△小↓說△網
大京朝商贸繁盛,扬州的盐业兴盛,五湖四海,商贸发达。此湖又称瘦西湖,与大运河连通,故而成了客商汇聚的发达之地。加之地处广陵一侧,画舫繁华不夜天,在湖上犹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
中年生坐于画舫之内,独自饮酒。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听到花屏之外传来声音。
“雨村兄别来无恙啊。”
中年男子起身,颔首笑道:“宋兄生意兴隆,实在令贾某羡慕啊。”
“哪里哪里。”
“坐。”
两人寒暄几句,推杯换盏。
“如今宋兄在秦淮,可是出了名的状师,一本《大京律》烂熟于心,听闻有你宋大状掺和的案子,十讼九赢,还有一场连讼都不讼,直接销案了。”
“哈哈,雨村兄过奖了。宋某只是不接那些不把握的案子罢了。听说雨村兄退出官场有些年头了,如今有何建树?”
中年男子眼皮一颤,笑容有些尴尬,说道:“不才无能,只在林大官人府上当一教先生罢了。此番前来,有一事还请宋兄帮忙。”
“哦?雨村兄但说无妨。”
“明渊兄可知今日闹得沸沸扬扬的葛家村一案?”
宋明渊以为贾雨村要说什么大事,没想到是桩烂事,便道:“这件事说来可笑,不知道雨村兄有何吩咐?”
贾雨村替宋明渊倒上酒,缓缓道:“这桩案子讼赢的把握大吗?”
“听说这人证物证皆无,本来县官老爷早就该定案了,非要拖到明日,看来私下收了葛夜年什么好处,再来那葛芳是扬州知府古子章的门生,而那古子章又是他同窗,所以这桩案子也不是不能翻。”
花屏外传来扬琴的叮咚声,贾雨村听完之后,问道:“明渊兄怎会如此清楚?”
“实不相瞒,葛家其实找过宋某人,不仅如此,江都县里大大小小的讼师都找过好几家,不过没人接这个案子。宋某也吩咐底下人打探了一番,一来讼费微薄,二来这个案子有一个致命的关键点。”
“哦?何关键点?”
宋明渊见贾雨村如此紧张,眉头一挑,道:“莫不是雨村兄也想插手这个案子?”
“你能帮那对母子讼赢这桩官司,在下另有酬谢。”
宋明渊摇头笑道:“若是当初雨村兄来寻在下,这事即便是分不收,在下也定当倾力相助,可如今牛县令摆明了有偏袒葛家的意思,再让宋某人出面,得罪葛家事小,若是得罪了牛县令和古知府,这扬州城,恐怕就没有宋某人的一席之地了。”
贾雨村见状,权衡再三,终于凑到宋明渊的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
原本还淡定自若的宋明渊立马大惊失色,“此话当真?”
“明人不说暗话。”
宋明渊看了看天色,道:“我得动身了。”
“这才几时,诉讼不是在明日吗?再者这案子不是十拿九稳,何须让宋兄如此匆忙?”贾雨村革职在家,如今这身份,想要去登门施压,也只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难有起效,但这案子确实如同宋明渊所说,明面上摊着的事,这才来找宋明渊出面罢了。
“贾兄有所不知,有一种升堂,叫做三更堂。”
“此话何意?”
宋明渊皱着眉,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贾雨村大惊失色。
……
……
果不其然,才过子时,林岚母子就被衙役押解上堂。
一边葛家三父子笑容满面地站着。
县太爷哈欠连连,审这样的三更堂,是不常有的事。
林岚还没等县太爷开口,便笑道:“大人夜审案子,真是劳心劳命啊。”
“唉,为了百姓,本官劳累些有何妨?一方父母官,理应如此。”
林岚笑了笑,“只怕这青天白日还未苏醒,黑灯瞎火容易瞎眼。”
“嗯?”还在打哈欠的牛何君听出林岚这是在嘲讽他,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刁民!本官审案,向来秉公执法,明察秋毫,念你年幼无知,就不掌你嘴了,再敢胡言乱语,定要治你一个藐视公堂之罪!”
这声惊堂木,将所有人的瞌睡虫都敲没了。
“升堂!”
这声升堂一出,衙门里的门子刚刚要开门看看外边动静,忽然一大群人拿着灯笼蜡烛涌了进来。
“唉,唉,你们这是干什么?”门子猝不及防,被推到在一边。这些提着灯笼,打着蜡烛之人也不闹事,规规矩矩地站在公堂之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牛何君刚刚揉眼,忽然就看到这一大群人站在公堂外,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要死了,这群人是什么过来的?三更堂之所以是三更堂,那就是已经布好了局,而且是蛮不讲理的局,不可让旁人听堂之案,如今这一大群人围着,这叫什么回事。
“大人夜审葛家村一案,四周街坊邻里听闻大人如此辛勤,自发提灯点烛,前来为大人您打灯,此等鱼水之情,实在是令宋某人感动啊。”
葛芳同样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