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挑衅的口吻,残酷的事实,看得他很不是滋味,脸上的笑容霎时凝固,转而变得严肃。
“真是不嫌事大么”
张静清缓缓放下信纸,小道童看他有些疲惫,遂道:
“您累一天了吧?我去给您泡杯茶,润润嗓子。”
“不用了,小家伙。”
张静清捏着道童的脸颊,露出慈蔼的笑容,轻声嘱咐:“去把你的之维师叔,给我唤来。”
“啊?师叔今早下山赶集去了,还没回来呢。”
小道童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张静清有些头疼地抚额,“这孽障,哎,真糟我心,要找的时候,人影儿就没了!”
“师爷,您就别说师叔的不是了。”
小道童挠了挠脑袋,害怕老人误会,连忙解释:
“他下山是想给您置换一双新鞋,还买点茶叶,估计晚点就回来。”
“成吧,小家伙。”
张静清叹气:“待他回来,你见着了,让他来见我。”
“好嘞,师爷,让我给您捶捶背、捏捏骨头?”
扛不住娃娃的热情,张静清只好任其折腾,一边握起桌边的茶杯,饮用清水,一边阖眸感慨:
“要是你的师叔,能像你这么懂事,我就省心咯。”
短短一日,由苑金贵撰写的信纸,传遍大江南北。
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底蕴世家,乃至邪修魔教,无不知晓三一门被刨根的事儿。
有人怒气冲冠,哪怕身居其他门派,但得知此事,依旧是拔剑而起,势要下山,讨伐贼子。
有人面露疑色,实在无法接受,昔日横压一域的大盈仙人,会这般落幕,含恨不甘,死于全性掌门之手。
更有人,在收到消息后,浑身激颤,放声大笑,状若疯癫。
银芒撕裂天穹,袭落邻城,繁华的古道,寂静无人。
姜漠御炁乘风来,找寻苑金贵的住址。
眸光锁定一处屋宅,他与陆瑾对视一眼,就赶赴了过去。
“轰!”
铁铸的大门被一掌破开,飞荡而起,屋内漆黑、幽暗,显得阴森、诡异。
陆瑾嗅到空气中残留着特殊、刺鼻的味道,眉头忽皱:
“师叔,是洋车的汽油味儿,那长鸣野干,兴许是知道我们要找他麻烦,所以提前携带家眷逃了。”
然而,姜漠却出神地盯着楼房,对陆瑾的提醒置若罔闻。
“这里藏有脏东西,很微弱的邪秽味瑾儿,随我进去搜查。”
“好,您负责一楼,我去地窖。”
“哗——!”
两道残影掠入屋内。
推开大门,浓郁、苦涩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姜漠简单地逛了几间房室,仅是找到一些烧成灰烬的符箓,上面掺杂着淡淡的紫色粉末。
“这个味道难不成那苑金贵,还是炼药师,或者制符师?”
就在姜漠迟疑的时候,楼下地窖传来陆瑾的惊呼声:
“师叔,快来,这里有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