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的轿子内,许庭辅沉睡如死,直到深夜时分,才缓缓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双手被粗壮的麻绳紧紧的绑住,身体被束缚在轿子的角落,动弹不得。惊慌失措中,他的口中爆发出混乱的呼救声:“这是在搞什么飞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来人啊!救命啊!”他在山坳中的叫声,像破碎的玻璃般刺耳,却无人应答,只有寂静的夜色和空旷的山谷陪伴他。无奈之下,他只能任由着轿夫把他抬向山上的未知之地。

直到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才有人掀开了轿帘,将许庭辅捉将着押了出来。他环顾四周,只见他的两个亲随太监也同样被绑,一脸懵懂地站在他面前。他们互相对视,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突然,三声震耳欲聋的炮响,震得他耳膜生疼。三、四十个面目狰狞的强盗,像潮水般押解着许庭辅和两个小太监,走进了山寨。刀枪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杀气腾腾。在一座三间的草堂中,两把虎皮交椅显得格外显眼,李如珪头戴包巾,衣袖束起,身穿一件红锦战袍,威风凛凛地坐在上面。许庭辅偷偷地瞟了一眼,立刻认出这人就是昨天的驿丞,他的心中顿时充满了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就跪了下去。

李如珪坐在虎皮交椅上,目光如炬,语气冷冽地对着许庭辅斥责:“你这个阉狗,朝廷派遣你挑选绣女,虽然这是皇帝的命令,但是你难道民间疾苦、不知道要体恤民情吗?却是变本加厉通过欺诈的手段,搜刮民脂民膏每家每户几千、几百两,弄得家家户户都不得安宁,人心惶惶,财产散尽!看看你干的哪一样是人事?”

许庭辅脸色苍白,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命运如同悬丝,但还是尽力辩解:“大王息怒啊!我怎么会去剥削百姓呢?这些事是各地府县的官吏借机索贿啊!我可未曾收取过他们一丝一毫的东西。”

李如珪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大声喝止了许庭辅的辩解:“给我闭嘴!简直是放屁!我一路上都已经打探得清清楚楚了,你还敢在这里狡辩。小的们,把这个阉狗给我拉下去砍了,至于这两个小太监,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就留下来让我们慢慢享用吧。”

许庭辅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泪水沿着脸颊滑落,苦苦的哀求道:“大王饶命啊!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百姓的事情,求您开恩,给我一条生路吧!”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充满了恐惧和不舍,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就在许庭辅绝望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通报声:“二大王回来了。”这声音如同救命稻草,让许庭辅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

原来齐国远他们劫持了许庭辅后,担心留下的士兵醒来后会追过来,就带领着一队人在半路上埋伏了许久,确认安全了,这时候才返回山寨。他一进门,就看到许庭辅三人跪在阶前,不禁皱起了眉头,打趣调侃道:“李大哥,你这是搞什么名堂?如果将来朝廷要招安我们,我们还要依靠大人们呢!”

李如珪闻言,却只是轻轻一笑,显得颇为轻松:“昨天在清虚阁,我也曾向他敬酒,今天不过是为了好玩,逗他一逗,这样也算扯平了。”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似乎并不把许庭辅的生死放在心上。

齐国远的眉头紧锁,他快步走到许庭辅面前,看着这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阉人,心中微微一动,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说:“起来吧,李大哥既然已经玩够了,你们也就不必再跪了。”

随着齐国远的命令,两名喽啰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为许庭辅解开了绑缚的绳索,然后李、齐二人就一边一个地扶着他走进草堂,态度恭敬地称呼他为“公公”,并连声道歉,声称自己的“有罪冒犯”。他们的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仿佛想要以此来弥补之前的无礼。

“快,准备酒席,为公公压惊。”齐国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暖意,他的态度与之前的李如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喽啰们忙碌起来,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酒菜就被摆满了桌面。许庭辅在齐国远的搀扶下,三人都坐到了席间。他的心情逐渐有一些平复,但心中的疑惑仍旧浓厚。

酒过三巡,许庭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二位好汉,不知道你们为何要将我带到山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太监,对你们并无任何威胁的。”

李如珪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狡黠的光芒,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傲慢:“公公在上,您有所不知:我们兄弟俩在这片山头已经有些年头了,周围的州县都已经被我们骚扰得差不多了。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名声在外,周围的客商们都不敢经过这里,我们的人却越来越多,导致山中的粮草开始短缺。所以我们想向公公您暂借纹银一万两,以充作粮饷之用。希望公公您千万不要推辞。”

许庭辅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的面色充满了无奈和苦涩,摇了摇头,假意颤颤巍巍地说道:“二位大爷有所不知,我这次奉旨出京,带的银两十分有限,不像那些跑生意的客商,身上会带足了金银出门,而且大部分都用于官方的支出了。也就是所过州县官,送些体面得礼物罢了,这些也是有限的,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可以孝敬二位爷啊?”

齐国远闻言,立马变了脸。只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一对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声音也变得冷冽而威胁:“公公,我就实话告诉你了,如果你能拿出一万银子,我们也就算了,自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了,速速放你回去;但如果今天你再敢说一个“不”字,你的脑袋就不要想留在这脖子上了!”话音刚落,他迅速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宝刀,狠狠地放在了桌上,刀光闪烁,杀气腾腾。

李如珪见状,微微皱了皱眉,他对许庭辅说道:“公公,我这弟弟是个粗人,你不要被吓到了,不过他也确实是说到做到的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还到赶快到外面去,和那两个小太监私下商量一下怎么解决吧。”

许庭辅感到一阵无力,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但还是尽力站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惊恐,有无奈,还有一种深深的悲哀。他明白,自己的命运现在掌握在这些山贼手中,必须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转身,带着两个小太监走到了月台上。月光如水,洒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他的眼中满是泪水,但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一个小太监看着许庭辅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担忧,眼中满是泪水,但却不敢发出声音,只是紧紧地握住了许庭辅的手,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予他一些力量。

另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小太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声音虽然微微颤抖,但却充满了决绝:“公公,现在哭也没有用了,现在这些强盗就只想要银子。如果我们能给了他们银子还好,有可能会放我们走,如果我们不答应,他们不仅会杀了我们,估计连骨头都不有人埋。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们才不会在乎我们这三条人命呢。”

许庭辅听着他的话,站在月台上,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深深的皱纹和眼中闪烁的泪光。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忧虑,他知道,此时此刻为了自己的性命,必须做出选择。于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事已至此,我只能去求他们放你到州里去报信,看看那些官吏们如何商议解决。如果他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那我们就只能去取回寄在各府、各县上的银子了。”说完,他示意那个大一点的小太监赶快准备出发。

李如珪听了他们的回报,懒洋洋地招呼着手下说:“去,拿点酒饭来,我要和这位贵客好好喝上几杯。”他的目光在那名小太监身上打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喽啰麻利地端来了酒菜,香气四溢,李如珪与小太监相对而坐,痛痛快快地吃喝起来。酒足饭饱之后,李如珪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在桌上,眼神直视小太监:“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面露难色,战战兢兢地回答:“小的名叫周全。”

李如珪满意地点点头,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好,这锭银子就赏你了。你用这银子去做盘缠,限你五天之内,拿着银子来赎你的主人。如果你五天之内还不见踪影,哼,你家主人就别想再活了。”

他一挥手,示意手下将周全骑来的马牵过来,又指派两个喽罗送他下山,然后转头看向被锁在阱房内的许庭辅和小内监,狞笑道:“小的们,记得给我好生款待两位大人,别让他们少了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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