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6:00,废城地下基建,综合排水设施。
废城外已经成为雾气笼罩的黑夜,而废城内也好不到哪去。在这蒸汽朋克风格浓厚的废城地下排水设施内,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开裂崩坏的道路、臭气熏天的污水、散发这铁锈味的铆钉,以及艰难跋涉、朝着废城内部快速前进的感染者游击队。
“该死的,这地方荒废了几百年了吧,连个光亮都没有!”
“行了行了,你就省省吧。”看着一直在大发牢骚的赛安斯,瓦西里一边对着他小声嘀咕,一边用手上的游击队手斧砍断飘到排水道堵塞两侧道路的松木开辟道路,“要是你回回都是这种大嗓门,我们迟早被你引来的敌军送走不可。”
“你要是也拿个大盾披个重甲,你的牢骚怎么说也比我少不了。”赛安斯一直对这种不了解自己情况的批评很不爽,立马回怼道,“要不是还要帮你们挡子弹,我直接拿着我那个能折叠起来的乌萨斯空降兵盾牌一路狂推不就完了,哪还有你现在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行了行了,你俩让开!”看见这俩人吵个没完,拉达实在有些不耐烦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你俩开路,说个没完还磨磨唧唧。”
虽然拉达的开路让整个队伍行进速度快了好多,但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仍没有得到任何解决。
“不是,这里咋连个路牌都没有啊?”看着四通八达的道路,赛安斯再次发牢骚道,“乌萨斯人这城市规划也太粗糙了,真就因为人人都是活地图,走到哪里都不迷路呗。”
“可能是因为防止这座废城被敌军利用吧。”看着墙壁上明显的铆钉被拔痕迹,尤利娅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看看,这里本来是有路牌的,但是都被乌萨斯人撬走了。”
“该死的乌萨斯佬啊!”赛安斯气的用盾牌把地面都敲裂了,“要是这些路牌还在,咱们或许只用一个小时就能呼吸到废城上的空气了。还有这些浮木,估计也是那帮乌萨斯佬故意放在这恶心人的吧!”
“啊啊啊啊啊!什么动静啊?!”赛安斯话音未落,只听一个颤颤巍巍的凄惨声音从下水道的通路上传来,“啊呀!乌曼大帝!瑞元帅!黑蛇大人!我是您几位的忠实信徒,快来救我一命啊!!”
“既然没有路牌,那我就去探探路,看看前面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听到这凄厉的惨叫传来,赛安斯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牢骚的突破口,他迅速举起盾牌,快步前进的同时朝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大声怒吼到:“什么玩意,鬼哭狼嚎的?!给我站住,不然休怪你爷爷我手下无情!”
“等等!赛安斯!”尤利娅感觉情况不对,立刻阻拦道,“这破地方可能有埋伏,别莽撞上前把自己命丢了!”
“放心好了!我还能有什么事?别替我瞎操心!”赛安斯听出了尤利娅的担忧,但是仍然大步流星顶盾狂奔。毕竟,遭遇陷阱终有救,心情畅快才是真:“在横跨流凌江的时候,我顶着乌萨斯边防军的枪林弹雨都毫发无损;此等大风大浪我都安然无恙,还怕区区一帮纠察队布的陷阱不成?!那边的胆小鬼,拿命来!”
“砰!”
不过,尤利娅的担忧还是有道理的:正当赛安斯大步流星,气势汹汹的朝着那声惨叫的方向快步狂奔时。突然,从他身侧的墙壁发出一声巨响,然后,一股强力的金属射流夹杂着无数细小的弹片朝着赛安斯极速的飞了过去!
“赛安斯!危险!”
与此同时,在爆炸声响起的一瞬间,赛安斯立即将闪盾高举缩紧身体,然后,在一道蓝光笼罩下,金属射流和飞弹碎花,全部都在赛安斯的无死角立体防疫下,彻底成了湮灭的飞灰。
“啊?!怎么……不管用?!!”
“我还以为你能拿出什么新奇玩意让我长长见识,没想到就这么一块要过期的地雷,我不开反甲都能轻松拿捏你!”赛安斯一边无情的嘲讽对手的拉胯,一边走到旁边的砖石掩体下,一把把一个穿着破烂纠察队服饰的囚徒兵提溜了起来,“说!去上面的路怎么走!别想着投机取巧骗老子,要是敢不说实话,我就让你和那块刚炸过我的老地雷一样,粉身碎骨、不复犹存!!”
“别!!大爷!我说我说!绕我一命啊!”看到赛安斯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样子,再看到身后打着火把数量庞大的感染者部队,这个囚徒兵瞬间魂飞魄散,把一切都全盘托出了,“我确实是纠察队的囚徒兵不假,但我埋伏大爷您,完全是迫不得已,而不是有意为之啊!”
“此话怎讲?”赛安斯一听这话,瞬间眉头紧锁思考了起来:如此巧妙的设计,不是成心安排,又是为何?莫非,另有原因,还是他在骗我?
“赛安斯,继续问。”看到赛安斯面有疑惑之色,尤利娅在确定附近安全后立即示意赛安斯继续问下去,“附近没有伏兵,确实不像是纠察队故意埋伏,可以暂时相信他的话。”
“那好,既然不是你跟纠察队故意勾结谋害我,姑且饶你一命!”赛安斯虽然此时相信这个纠察队小兵说话算话,但是他仍然选择震慑敲打以防这个小兵心里有鬼要作妖,“那么,你是怎么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伏击本大爷的?!总不能是没事闲的想出来旅游了吧!”
“不是啊!谁想来到这么个鬼地方啊!大爷!您可太幽默了啊!”一提到自己如何来到这里,纠察队小兵顿时情绪激动,气愤难平,“要不是那帮该死的野人突然杀出冲散了我们的巡逻队,我也不至于躲到这鬼地方啊!”
“这破地方还真是无奇不出无奇不有啊……”听到这个荒废已久的城墟居然还有野人出没,赛安斯不由得啧啧称奇,同时又倒吸一口凉气后说到,“这样吧,反正你要是回去了,你们那个老大也会把你当叛徒处决。不如,你把你们遇袭的过程详细的讲给我听听,能说多少就说多少!”
“好……我说!我说!”想到苍鹰对的其他囚犯的血腥屠戮,又看到自己有逃出生天的希望后,小兵赶紧回忆一番刚才的惊险时刻,然后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出来:
“您知道的,我是一个被迫来到这里赎罪的死刑犯,但因为我跟我们那几个长官关系打点的还好,我才得以避开西北要塞炮台那血肉磨坊般的战场,来到废东南边的检查哨,编入了巡逻队,当了一名负责后排输出的弩手。”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突然被要求巡逻废城地下设施,从长官那张无奈的脸上,我们都明白了:那是苍鹰那个不管将士死活的王八蛋下的命令。”
“没办法,我们只能硬着头皮,拿上自己的武器,穿好自己的纠察队军服,向着黑洞洞的废城地下基建,忐忑不安的,无可奈何的,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