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珩之,你又在打什么算盘?”韩风不可置信的笑起来,“我不管你有何种大计,你都不该来找我。你觉得我凭什么帮你?”
“凭你热血未凉,凭你心气难鸣。”王亦阙沉声道。
韩风家中本是将门世家,他的父亲在二十余年前曾在北境御敌,以摧枯拉朽之势,却胡敌于千里之外,保北境二十年安定。在朝中,甚至可与庞统比肩。
只是后来,他父亲在一场战役中丧生,他韩家就此没落。也正因如此,东琅的君王才饶恕了韩风在鹿血地的叛逆之举,没有降罪于他。
“热血?我还有什么热血?我父亲自幼将我送到不息山学艺,就是希望我能有一番作为,将来可以接替他的位置,光耀我韩家的门楣。可我竟然昏了头,参加陶人起义。气得我父亲在战场失了判断,才就此丧生。”韩风惨淡的笑了笑。
“你如今叫我帮你,岂不是再次陷我于不义?”
王亦阙嘴角微微抿着,眸中透着凉意,“看来逸松已经全然忘记了师父曾教导的是非黑白,正道天理。一味愚昧,只在意自家得失。韩逸松已经不是当年的韩逸松,今日你就当珩之没有来过,就此罢了。”
他说罢,缓缓转身,孑然独立的背影渐渐出了门口。
韩风坐在屋中,心中犹豫纷杂。最终猛然起身,架起身边的拐杖,跛着脚奔出门去追王亦阙。
“珩之!”他高喊一声。
王亦阙停在院中。
韩风低下头,似有羞愧之色,道:“方才是我考虑不周,你与我再细说一番罢。”
王亦阙回头看他,欣然勾起一抹笑容。
他回到房中,两人坐下商谈。韩风沉声道:“师父自小教导我们,何为道义,何为是非,我当然没忘。今日倘若让你就这样走了,只怕日后我日日难眠,梦中也无颜面对鹿血地死去的百姓和兄弟。”
他轻叹一声道:“你说吧,你有何打算,要我如何帮你。”
“我与你手足情意,知你甚深,自然知道你方才只是一时之气。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所以他今日才会来找他。
王亦阙看了他一眼,神色肃然道,“此事十分要紧,又兹事体大,事关多方。我在南境……”
两人秘密商谈了大半个时辰,待到结束时,韩风送王亦阙出了房,两人便看见燕绝正在空地上练剑。
这久违的剑气在空地上来回飞窜,燕绝飒然矫健的身姿在纷落的秋叶间快速起落,手中长剑舞得利落流畅。
“还能见到如此情景,真是难得。”韩风叹道。
王亦阙浅浅一笑,道:“逸松,我得先走一步。我家夫人独自出门游玩,恐怕要不开心了。”
韩风颇有些意外,忿忿道:“你……你竟然也有人要?”
“皮相是个好东西。”王亦阙笑道,“你还需好好调养身子,如此模样,只怕是你韩家要绝后了。”
“你!”韩风举起手作势要打他。
这场景实在太熟悉,仿佛回到了当年在不息山上的岁月。
那时年少轻狂,他们几个师兄弟打马过青山,在小村的客舍外合伙哄骗了一群强盗,将他们的亵裤都扒了个干净,撂到村口的大榕树上,那群强盗个个光着腚,举着长棍,在树下一边求饶一边撂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