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的天气其实很好,江余朔穿着很平常的白色羽绒毛衣配黑色大衣,他手往兜里一放,在这午后温暖的街道里,倒真是有种慵懒散步的意味。
如果江余朔的情绪能放松一点,祁倦或许也会很放松的和他一起散步,聊聊天。
但事实上,祁倦一直觉得江余朔不对劲,不光是指现在的情绪。还是更早之前,从在机场见到江余朔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江余朔病重了,他的状况太糟糕了。
江余朔以为自己像过往一样藏得很好,在有这方面上他确实做的天衣无缝,可祁倦就是能看出他的不对劲。
就是能知道,他不开心。
江余朔排斥这个地方,他看出来了。
祁倦看着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停下来出神的人,轻微叹了一口气。
他以为江余朔回到这里会好受一点,毕竟算得上是他的家,可是事实偏偏相反,江余朔反而更压抑了。
虽说是江余朔主动开口要带他回来,但看见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想勉强江余朔去做让他不开心的事,于是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可惜他话不投机,他刚说完,迎面开过来了一辆明显超速行驶的车。
那辆通体黑的车在他们面前打了一个漂移,不偏不倚的停在了他们刚好能看见的侧面。
江余朔回过神,颇为不解的问,“为什么?”
“了解你就够了,”祁倦看着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他赶在里面的人下来前把话说完,“没必要了解你不想让我知道的。”
“哦。但这是有必要的。”
他话音刚落,车上下来四个身材壮硕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为首那个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走到他们面前,用最刻板冰冷的声音对他们说道,“这个地方禁止闲人进入,请两位先生遵守规定,迅速离开,否则我们将……”
江余朔听了个开头就开始发呆,被祁倦戳了一下才回过神。
都过去这么久了,这里养人怎么还是这么呆瓜,都不想想他们为什么过了外面那条警戒线还能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
可能是因为看到了他们的长相,这人跟他们说话时是用的中,但见他俩没反应,这人又换了一种语言……
江余朔在这人再度开口没说两句时打断他,“我能听懂,不用重复。”
“……”
“请离开。”
气氛渲染得很奇怪,他身后的人乃至他在这句话落下之后,突兀的绷紧,从身上散发出一种强硬的危险。
像是可以随时收拾他们一顿的样子。
江余朔无语,他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自己手腕的位置,然后语气相当平静的说,“看通知。”
像是印证他的这句话般,他话音刚落,空气中就响起细微的消息震动声。
而更强烈的是由远及近的汽车轰鸣声。
祁倦远远看见一辆价值不菲的黑色宾利跟失控了般不要命的加速往他们这开。
就在他思考该用什么样的姿势死去才不会太难看的时候,这辆车就以很近的距离擦过江余朔稳稳的在地上摩擦出一个半弧轨迹,停下了。
这里的人开车都像是有病,甚至包括江余朔。
都不要命。
面前的人在看过手腕上类似手表的东西后冰冷的表情出现了一点裂隙,他看向江余朔的眼神里有些许震惊,更多的是尊敬。
但祁倦无暇顾及这一系列的变化究竟是出于何处,因为他看见黑色宾利的车门被打开。
然后……
他见到了曾在照片上见到过一次,可能是江余朔“家人”的人。
——金。
曾经的事情可能是揣测,当初陈旭言对他说的时候他还不信,觉得这人就是随意瞎想然后在微博上骗人五十。
可当他真正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忽然就明白为什么陈旭言会有那样的直觉了。
因为在那一瞬间,他也觉得这人和江余朔一样,是同一类人。
有的人可能天生生来就是主角,祁倦在现在又深刻领悟了这句话。
金下车后倒是没着急过来,他靠在半开的车门上,就静静的看着江余朔。
在这样好的天气下,他的浅金色头发格外显眼,半卷的头发懒懒的散在肩头。
金穿着很有设计感的酒红色衬衣,从领口那里开始,衣服边缘的分界线被柔和,设计成了波浪形的垂丝,和相同样式的袖口搭配看着高贵又……色情。
说实话,这种衣服一般人hld不住,很容易就穿成花花浪荡公子。
但金身上没有这种感觉,他甚至还把衣服下摆扎进了他的白色西裤里。
这种衣服穿在金身上反而衬的他的气质更加鲜明,让他的存在感更为强烈。
祁倦这个角度,隐约可以看见他半敞的衬衫下,那暗红色的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