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快到月底,没几天季覃就要走了,因为C城没有直飞美国的航班,所以要去上海中转,吴澄特意交代了公司几位副总暂时代替自己的工作两天,好送季覃去上海。

这一日,季覃正一个人在屋内收拾东西,忽然卧房外传来敲门声,季覃开了门一看,原来是妈妈。

季娟唠唠叨叨地对着儿子念叨了一大堆去美国要注意的事项,大多是报纸杂志上看来的人云亦云,弄得季覃心里好笑,却任由妈妈絮叨着,亦是一样的离愁别绪,眉间心上,胸中怅怅。

季娟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拉着季覃的手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妈妈真是不放心你啊,可是,妈妈又没什么用,若不然,跟着你去美国,给你做做饭洗洗衣服看看家什么的。”

季覃宽慰妈妈说:“不用啊妈妈,我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自己照顾自己吗?经济上完全没压力,学习压力应该也没有,就算有点吧,我经常给你和吴澄打电话说说也就没事了,放心吧。还有,妈妈,你要是想来美国玩一段时间是完全可以的,等我适应了那边的生活也拿到那边驾照了,那时候妈妈来我就好带着你到处去玩。要是你现在就跟着我去可不好玩,因为你一点英语都不会,出门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家你就只能看电视,还只有几个台可看,太可怜了。”

季娟略困窘地说:“可是,你走了,我和吴澄这样住一块儿好像有些不太自然了!说是丈母娘吧毕竟有些胆气不壮,别人不会误会我和他有什么吧?我觉得还是要避点嫌比较好。”

听得季覃翻白眼,说:“谁会那么无聊啊,偏要把人想得那么重口味,妈你和吴澄都差了二十岁呢!”

季娟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些人脑子就是阴暗,嘴还长得老长,专门盯着别人家的犄角旮瘩的异常。再说了,你妈虽然老了点,你别不把你妈当女人啊。孤男寡女,又不沾亲带故的,还不招人家闲言碎语啊?所以,我寻思着,我还是搬回我们原来那房子去住安心些。”

季覃听了挺不忍的,这个去留学拿学位不过是个锦上添花的事情,可是,搞得现在呢大家都惨兮兮的,尼玛不光是吴澄要忍受两地分居之苦,就连老妈都弄得没着没落的,多可怜啊。

季覃便极力劝阻季娟不要搬走,开玩笑说请妈妈帮忙监督吴澄要洁身自好,又说妈妈虽然如今算是大病痊愈,身体到底比一般人差点,还是有吴澄照应着好些,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半夜里怎么了,总有个人帮着送医院吧。

季娟叹了口气,说:“老了老了,非要赖着你们子女照顾你们也麻烦,还是要自己会过,想得开才好。覃覃,你以前老是劝我找个人一起过下半辈子,我那时候总是想着我不过是半条命的人,别半夜里死了吓着人家老头子,就还是不找了吧。可是,一个人到底孤单,就是有你和吴澄陪着我也不济事,毕竟隔着一代呢,我们脑子里想的东西就不一样。”

季覃一听这话里有章,便勾起唇角笑,说:“原来我亲爱的母上大人是思春了啊,说说,说说,给我找的爸啥样呢?什么时候带来我看看,我也给母上大人把把关。”

季娟嗔怪地说:“什么爸呀,你还喊得挺顺溜的,影子都没有呢,我只是动了这个念头而已。我是想着我搬出去住的话,要是找个伴儿陪着,你和吴澄也放心点,你妈总算有人接手有人照顾了。”

说到这里,季娟忍不住落泪,说:“唉,这辈子真是糟践着过完了的,幸好覃覃你懂事。”

季覃温言抚慰妈妈,又笑着调转话题说:“想通了就好。妈妈是怎么想通要给我找个爸的呢?”

季娟略忸怩地说:“我有个病友,离婚以后得了乳腺癌,这里……”

季娟在自己的左边半圆上比划了一下,接着说:“都割了。和我一样,也是治疗得好,现在不复发了。前几个月还请我吃了她的喜糖呢,找了个比她大十来岁的老头儿,还挺知道心疼她的。然后,两口子每天上午一起去公园里散步锻炼身体,然后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做家务,下午要么出去打小牌要么看个社区电影,有滋有味有伴儿的,我就想啊,她都缺了半边乳|房的人家男的都不膈应,我这样的应该也能找着合适的吧?我也不图别的,就图个到老了有人做伴有人说个话。”

季覃心里为妈妈感伤,面上却嘻嘻笑着说:“妈,你儿子虽然是同性恋,你也别不把我当男人啊,什么乳|房什么的还比划,你是纯心捉弄我呢?”

季娟打了季覃的头一下。

季覃握住妈妈的手,说:“能的,妈妈一定能找着个合适的人相伴下半辈的,也一定会幸福的。不过,我的意思呢,妈你还是尽量找个年纪不要太老的,我可不想妈去服侍人家养老送终。你今年四十八,找个五十岁以内的呗。”

季娟横季覃一眼,说:“我这年纪找男的只能找丧偶的,离婚的我不要,多半都是因为脾气古怪得叫人实在难以忍受才被人家飞出来的。你想,五十岁的丧偶男不要太难找哦,这年纪的话大部分人的老婆都还在呢不是吗?不行,年龄得放宽些。”

两人讨价还价一番,季覃将年龄放宽到六十岁,揽住妈妈说:“不能再往上了!不然,叫亲妈给别人家做老妈子我于心何忍啊?宁可多给些陪嫁!”

季娟笑骂道:“我这还要个屁的陪嫁呢!我找老伴,就是搭伙过日子,合得来就在一块儿,合不来就拉倒,给他陪嫁我不缺心眼吗?我连结婚证都不打算打,就怕将来万一出现财产问题,那不等于给你们找事儿吗?”

季覃真是爱自己的妈妈啊,太会为儿子着想了,怎么这一辈子就没遇上个好男人呢?女人的一生啊,就这么蹉跎了。

晚上,季覃给吴澄说了妈妈要搬走的事情,说得吴澄也略郁闷,说:“你妈可真不愧是你的妈,太敏感了吧,就为了怕人家闲话要搬呢,唉,想孝敬孝敬岳母大人挣挣表现都不行。”

两日后,吴澄送季覃到了上海。

这是阔别几年后,两人第一次相携着来到上海。

故地重游了一圈之后,在东方明珠空中旋转餐厅,两人一边缓缓地进食,一边俯视着下面流光溢彩、灯火辉煌的申城美景,回忆着初遇时的峥嵘岁月,两人俱是感慨万千:万丈红尘中偶然相遇,而没有错过,该是多么地幸运!

次日,在虹桥机场,两人自是难舍难分,大庭广众之下毕竟不好过于流露,安检门前,吴澄用力地拥抱了季覃一下,松开他,微笑着看着季覃拖着箱子一步三回头地走,每回一次头,吴澄就朝他用力挥手,比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这才把满心不舍的季覃给送走了。

随后,吴澄自己则赴浦东机场搭乘飞机回了C城。

回家之后,已是入夜,厅内只有沙发扶手边的一盏大落地台灯还亮着,照见茶几上的一张纸条。吴澄拿起来一看,原来季娟已经搬走了,临走前留的这个纸条,写了个手机号码和现在的住所的地址,叫吴澄周末有空时打个电话,可以来家吃饭,没空就算了之类的话。其实手机号和地址吴澄都很清楚,不过这个事儿却叫吴澄很感动,觉得季娟自从病好了之后确实和以前比变多了,更多地为别人考虑,做事很周到,叫吴澄不得不承认,其实比自己的亲妈还体贴人心。

复仇计划的运作有条不紊地徐徐展开。

两个月后,和盛安卿的第一笔交易成功,安达公司支付了所有款项。赚了七十多万的盛安卿高兴得不得了,同时成就感暴增,以为C城“人傻、钱多、速来”,不无得意地在盛家人面前摆谱吹牛,被盛家大哥一句“一笔业务说明不了问题,这一年能达成十笔以上的业务,并构筑起良好的客户关系才是最重要的。”给打回来了。于是,盛安卿越发削尖了脑袋想要在C城认识名流,某次机缘巧合(其实是刻意为之),盛安卿经人介绍认识了安达公司总经理吴澄。

电线电缆在建筑上应用广泛,故而盛安卿是铆足了劲儿想去结交这位吴总,而且打听了很多他的事情,算是事前准备充分。

吴总这人吧,外界传闻是是个铁血汉子,要说搞地产这一行吧不行贿不笼络那些当官不搞灰色交易说实在是难以出头,可是,吴总却做到了,硬是实打实地在地产行业滚出来一片清明天地,要说完全没有花招也不是,却是十分高明,他走的高层路线,迎合省长市长扶持地方企业做大做强的心理,在宣传上很舍得投入,同时,不断在领导号召下捐资修建各类利民设施和希望小学。以前C城的绿化很差,安达公司响应C城市长的呼吁,从外省市购入一百万棵树苗,在几条主要道路上铺设绿道;以前C城有一条流贯全城的河流,几乎是污水沟了,政府整治河道的时候,安达公司帮着搞市政建设,在河边植树种草,安上石桌石椅供路人休憩;最值得叫人称颂的是前不久安达公司购入了一批大众用健身器材,安置在一些街心公园里,这下子老人们有了玩意儿了,都称颂C城的市长市委记领导有方,安达公司乐善好施,造福了一方百姓。故而,安达公司虽然很少有钱权交易那样的违法违规操作,却因为提高了官员的政绩,宣传了知名度,发展势头锐不可当。

作者有话要说:熊春之这个人渣,大家没有忘记吧?呵呵,总算前面的伏笔没有白费。

咱小攻现在是优秀企业家,报仇不需要亲身上阵,只要暗地里排兵布阵就可以了,然后,因为报仇的事情要徐徐图之,耗时会比较长,大家不要着急,咱还是把笔锋转到弟弟和弟媳的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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