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焦急地说,“大竹军医,外面来了很多伤兵,需要您过去。”
“不是有那么多值班医生吗?”大竹森也低声发着牢骚,但却迅速地钻出被窝,戴上眼镜穿上衣服,打开门向门外跑去。
房间里只有苏一个人,苏脑子里迅速盘算是否应该趁这个机会将蜡丸呕吐出来,但小松三雄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怎么会给他留这个空隙?想到这里,他轻轻跳下床趴在地上透过木门下方缝隙看过去,果然门外有一双鞋子的阴影立在门口。
苏慢慢站起身,退回床上钻进被窝里。
才五六分钟时间,屋门又再次被轻轻推开,大竹森也蹑手蹑脚走了进来。苏将脑袋缩在被窝里,假装在沉睡中,耳朵里听到大竹森也那里传出一阵脱衣服的稀稀嗦嗦的声音,然后床咯吱响了几声。大竹森也应该是在床上又躺了下来。
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苏心中暗自冷笑,他明白刚才护士召唤大竹森也根本不是因为伤员,而是小松三雄安排大竹森也监视自己。
苏假意用日嘟哝了几句梦话,然后就打起了呼噜。大竹森也那里却再也听不到任何鼾声。两个人都在假意入睡,却都是绷着神经熬了一个晚上。
天色大亮,苏从床上爬起,大竹森也在对面床上也立刻坐了起来。苏看着大竹森也脸上两个黑黑的眼圈,眼睛里也都是红红的血丝,看来昨天夜里他就是这样提心吊胆守了一夜。
苏随意和大竹森也说了声早安,就故作轻松地跳下床套上衣服,走出木门到了公共盥洗室洗脸刷牙。没几秒钟后,大竹森也拿着毛巾匆匆追了过来,就贴着苏在他身旁的水龙头那里洗簌。
苏随意寒暄了几句走出盥洗室回到宿舍里,大竹森也跟在他身后也走了回来。看到大竹森也慢吞吞地整理床铺,苏不由冷笑一声,问道,“大竹军医,今天不需要去前线拉伤兵了?”
“哦,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说了。夜里起床后就扭了腰,主任批了我一天的假,正好您在这里,要我顺便照顾好您就可以了。”大竹森也匆忙说道。
“恐怕不是照顾我那么简单吧?”苏眼光里都是讥笑,盯着大竹森也看了过去。不知想到了什么,大竹森也居然脸涨得通红,头也低了下去,默然无语。
不一会儿,有护士敲门进来,将放着粥碗和煮熟鸡蛋的木盘放在木桌上,又拿出一套干净的军官制服出来,恭敬地对苏鞠躬说道,“荒木军医,您的衣服脏了,我可以拿去给您浆洗一下吗?”
苏无所谓地当着护士和大竹森也的面,将身上的衣服脱了,扔给了护士。护士红着脸拿着衣服走出房间后,苏穿上新衣后,毫不客气地坐下开始大口吃鸡蛋喝粥。
突然想到吃太多食物后,会将腹中的蜡丸带进肠道。苏眉头一皱,突然站起身子,将手里的粥碗狠狠砸在地上。
白粥洒了一地,瓷碗也碎成了无数碎片飞溅出去。大竹森也吓了一跳,从自己的床上跳了起来,木愣愣地盯着苏,嘴里喊着,“荒木军医,您这是?”
“大竹军医,我不是犯人,不可以被这样关押羞辱,我要见小松大尉!”苏大声吼叫说道。
“小松大尉今天不在这里。”大竹森也小声答道。
“他不在这里?”苏瞪起眼睛,“我有紧急公务,明天我到不了济源前线,他小松大尉就是在贻误军机!我不可以在这里等下去了。”
苏抓起床头的背包,就大步向门口走去。大竹森也急忙走上前,死死拉住苏的胳膊,脸涨得通红,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两个人推推搡搡中,走出了屋子,一直来到军医处的大门口。身后都是一脸惊恐的医生和护士,听到苏的大声叫嚷声,知道苏军情紧急,都只敢看着而不敢上前拦阻苏。
“荒木军医!”苏终于听到身后传来小松三雄的声音,他冷笑着转过头看了过去,见到小松三雄一脸铁青地站在身后不远处。
”荒木军医,拜托您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安排车送您去济源前线,不会耽误您的事情。”小松三雄的脸上努力浮起一丝微笑,缓缓走近,“反正您来桓曲县城肯定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我只请接受由大竹军医陪同您。拜托了。”说完,在苏身前深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