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豹还在睡大觉,他被侍卫推醒,迷迷糊糊起来。
程得忠笑说:“恭喜大人,皇上要放你出去了,赏给你一杯酒压惊,这些日子委屈了!”
崔豹听了大喜,扑通跪在地上磕头谢恩,起来接过酒。
他看了看程得忠,发现他脸上有些紧张,便疑惑道:“皇上为啥赐我酒?这酒不会有毒吧?”
程得忠一惊,脑子飞快转动着,如果崔豹知道这是毒酒,他肯定第一个杀自己。
幸好程得忠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随机应变的本事还是很厉害的。他没想到崔豹竟也是个精细的人,能察觉到自己的紧张。
他忙放松下来,翘起兰花指,揪住崔豹的胡子说:“你个挨千刀的,亏你想得出来,竟然怀疑皇上给你赐毒酒!得了,这酒你别喝了,我拿回去了,你收拾东西跟我出去吧!”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崔豹果然追上来拦住他说:“公公,跟你闹着玩呢,御酒可不能浪费!”
程得忠微微一笑,撇撇嘴,呸一声。
崔豹哈哈笑着,端起酒一饮而尽,擦擦嘴畅快地说:“好酒啊,香甜爽口,可惜只有一壶!你给皇上说说嘛,赐我一坛不就完了!”
程得忠看他喝了,脸上现出冷笑,撒腿跑了出去,那些侍卫赶紧将门关闭了。
崔豹很是纳闷,正要出去,忽然觉得腹中剧烈疼痛,肠子好像被扯断似的。他啊大叫一声捂住肚子,嘴角血液涌了出来,五脏六腑好像火烧一样。
“酒中有毒,皇上为何害我?”他扑上前去,那些侍卫冲过来砍他。崔豹果然勇猛,在中毒的情况下依然杀死两名侍卫,最终蜷缩在地上,睁着眼睛死了。
侍卫将他抬出去,程得忠松了口气,忙把马车弄来,载着尸体送出宫外扔了。
韩子霄听到崔豹死了,禁不住有些难过,哀叹一番颓然而坐。
接下来,柳水墨成功撮合自己的妹妹柳月芽嫁给了卢朝阳,又将自己的心腹熊耀祖提拔为御前侍卫统领。
就在一切太平无事时,张世琛提醒韩子霄,长江水师提督席含祖还没解决呢,这人可害死了吕天溢啊。
韩子霄眉头一紧,他说:“对啊,我差点忘了此人,这就宣他进京捉拿!”
张世琛说:“如果不来,他必然造反,我们要准备好讨伐他!”
韩子霄点点头,立刻下旨召席含祖、徐棠等人进京。
席含祖看着圣旨,知道终于轮到自己了。他悲痛欲绝,询问徐棠怎么办,徐棠鼓动他造反,打出为先帝报仇的旗号,孤注一掷讨伐韩子霄。
席含祖召集长江水师,把不愿造反的人杀了,又释放囚犯,公开打出讨伐韩子霄的旗帜。他写了檄,数落韩子霄杀父弑君、不忠不孝,带领大军直接沿京杭运河北上。
韩子霄早做好了准备,立刻命上官坦率军讨伐。
上官坦挥师南下,带兵屯扎在扬州,扼守住其咽喉要地,然后不再出战。席含祖慌了,他知道造反最怕拖延不胜,徘徊在镇江哀声叹气。
趁着这个机会,上官坦写信给韩子霄,提出让他女婿邵泽威回到京城。
一封六百里加急的私信送到养心殿,韩子霄打开看着,上面写道:“皇上,臣带兵拿下扬州,锁住叛军北上咽喉之地,只需拖延一段时间其必然溃败,到时可以全歼敌军。臣女儿上官依米,如今已有身孕,小婿邵泽威仍然在边疆受苦。希望皇上开恩,让小婿返回京城,使其夫妻团聚!”
韩子霄十分不快,他竟然趁打仗时机给自己提条件。每当想到邵泽威,韩子霄就想到白沐雪,他怎么会让他回来?
韩子霄提笔答复他:“邵泽威自恃公主之子,目无君上,垂涎内眷,罪不容诛。若不看在乐康公主和卿面上,朕早将此人斩首示众了。你身为臣子,尽忠报国乃是本份,不可借打仗之机提出非分要求。雷霆雨露,莫非天恩,望汝好自为之!”
上官坦收到这封回信十分失望,想想女儿每日都盼望着和邵泽威相见,从来不哭的她,在邵泽威离京时哭得稀里哗啦。他一把年纪了,别无所求,只希望女儿能幸福,可皇上偏不成全他们。
上官坦烧掉信件,站在运河边眺望朝阳,花白的头发被风吹着。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半个月之后,席含祖的叛军已经乱了,他们四处逃散,自相残杀。
上官坦传令进军,很快攻下南京。
席含祖在城中上吊自尽,徐棠则投江而死,至此地方上反叛力量彻底剿灭了。
韩子霄收到捷报很是高兴,他想重赏上官坦,柳水墨则提醒他要提防。
她说:“上官坦是我朝第一善战的将军,彰明老贼在位的时候对他防范甚严,你不能大意啊!”
韩子霄觉得有理,便不再加封他,依然让他留在保定。上官坦看自己立了功竟然不赏,非常失望,决定以后不再替韩子霄卖命了。
春暖花开,夏日到了,柳水墨马上到了分娩的日子了。如今她以皇后的身份参与朝政,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很多官员都想巴结她。
信亲王日子很不好过,虽然自己没有卷入彰明帝复辟的阴谋中,可韩子霄对他依然猜忌。他每天躲在王府中,连大门都不敢出,过得胆战心惊。
寻思数月,他终于决定暗中结交柳水墨,只有这样或许可以保命。
信亲王想到了一个拍马屁的招数,那就是给柳水墨父母修坟墓。他从王府里拿出二十万两银子,命人将柳家的坟墓修建得十分豪华。对于他的举动,柳水墨明白什么意思,也予以投桃报李。
她命人好好伺候信亲王的生母贞太妃,又以皇后名义赏赐给信亲王妃一些东西。
看到柳水墨回应了,他松了口气,两人可谓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