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说道:“家中本来有三个儿女,老大是女儿 十来岁还不到得病,村里郎中开药也不见好,夭折了。
老二和儿媳田里插秧去了,老三 十七岁出远门说是去永州做生意,倒卖茶米 四年半了还未曾回来。”
说到最后,老妇人看向门外,眼神幽幽。
江平之问道:“公公呢?”
老妇人说道:“老三出门第二年就过世了。”
如此再聊了一会儿,
老妇人颤颤站起身来,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说道:“军爷自己坐着歇息,老身去菜地施肥。”
江平之见状跟了出去,老人走向猪圈,
猪圈里养着两头猪,旁边搭着一个敞开的木头棚子,两面透风,地上有草料。一根麻绳系在棚子柱子上,显然是牛棚。却不见牛,应当是被牵下田地干活去了。
猪圈旁有两个木桶,里面有已经装好的猪粪猪尿,其中一个桶飘着一个长把木瓢。
江平之两步超过老妇人,一手一个,提起木桶。
转头对老妇人说道:“阿婆,左右无事,我陪你去吧。”
老妇人连忙上前阻止,忙道:“这怎么行,你是军爷又是客人,快放下,当心污了衣服!”
江平之低头看了一眼衣服,笑道:“不要紧,这衣服本就脏得不能再脏了。而且我原来也常跟娘一起干活,熟练得很!婆婆快些带路吧。”
老妇再劝,却拧不过江平之,于是一老一少向村外菜地走去。
江平之本就身强体壮,军营训练时,等闲负重跑个二三十里也不在话下。
区区施肥一事,三下两下,出门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把半亩菜地的肥施了个遍。若不是老妇行走缓慢需要她带路,还能更快。
干完活,老妇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麻布手帕,递给给江平之擦汗。
谁料江平之汗也未出一滴,笑着还给了老妇。
二人又前往另一块菜地,折了几颗青菜,摘了三两个茄子。
江平之虽是兵卒,并不倨傲,加之帮忙干活。老妇颇有好感,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也熟络了许多。
回程路上,老妇询问道:“小江,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 晚上就在家里吃饭吧!”
江平之其实早已饥肠辘辘,一路行来,并无人家。
途中饥渴难耐猎杀一过一条鬃狗,奈何打火石却怎么也打不着了,无奈用刀剥了鬃狗后腿皮毛,咬下过两口生肉,既腥且涩,便吃不下去。
他本就安了心在老妇家蹭饭,本来以他军卒身份,厚着脸皮让老妇现场做顿饭给他也无不可。
但他生性却不爱勉强别人。加之老妇慈祥可亲,更不好强求。
是以打算帮忙干活待到饭点,想来她并不介意多双碗筷。
这时自然满口答应,两人有说有笑回到家前。
这时院子里已站着两人,一赤膊男人正在收拾草料准备喂牛,一个年轻女人正在井中打水。
听到犬吠之声,两人都转头看来。
只见一个抱着青菜茄子的老妇和一个腰佩长刀手提木桶的男人并肩走来。
院里两人都是一愣,
男子瞳孔一缩,出声问道:“娘,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