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怡惊骇:不会吧,我明明是直行的呀!
心里发问,脑海里开始回忆自己是怎么走到这条路上来的,清明节上坟烧纸的人才走这条路。
因为,再向东走,就是乱坟场。看到这里,李湘怡不仅一个寒战,心里有些瑟瑟发抖。小泰迪这一会还在嗷嗷嗷不停地发出怪声,孙密指着自己的副驾驶位置,对哥哥认真的说:“哥哥,你错了,老奶奶坐在妈妈的身边,你看副驾驶,副驾驶位置”
说着,她用自己的一只右手,指着副驾驶位置。
李湘怡心里更是紧张,儿子孙吉用手在副驾驶位置拍拍,转脸对妹妹孙密说:“哪有你说的老奶奶呀,你看我用手都摸不着人。你睡觉眼睛里长眼屎了吧,有人没人都看不清楚。”孙吉再次推一推副驾驶座位,一双眼带着责怪的眼神,语气中似曾对妹妹孙密有些抱怨。
孙密哭了:“妈妈,老奶奶将头偏到车窗玻璃那边去了!真的有个老奶奶,她朝我瞪眼睛。呜呜呜,我没撒谎,妈妈我没撒谎”听得女儿孙密一边说,一边哭,李湘怡感觉事有蹊跷。自己明明是从洪流桥向下一直向南开着车,怎么可能会转弯向东而她却全然不知。
什么情况?她打开所有的车内车外大灯,以示给自己砰砰乱跳的心情壮壮胆。
路南边还有蟹池和虾塘,熟悉鱼塘蟹池,令李湘怡浮想联翩。
影影倬倬看到寻塘的人,头上戴着矿灯,朝这边走来,多么像自己父亲李俊芳在世。现如今,他走了十多年,鱼塘蟹池全部转让,健在的母亲一个人孤苦伶仃住在孙雨晴他们家老宅基地上的房子里。她曾经多次带母亲跟自己回县城居住,母亲就是不愿意离开。
李湘怡见着有人朝这边走来,不下车还不要紧,下车一看,路北边的大堆上,便是乱坟场。在这片土地上,没有李湘怡不熟悉的地方。对这里一草一木李湘怡记忆犹新,有一座最大的坟茔,是没解放前的大户人家孙雨晴的老祖宗的祖坟。
而李湘怡停车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孙雨晴的第一夫人赵玉香的坟茔所在地。
看到这里,李湘怡顿感一阵凉气袭来,浑身上下汗毛直树,吓得她赶快上车。
慌忙中拿起手机,抖抖活活给妈妈打去电话:“妈妈,我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将车子开到洪流桥东边的坟茔场了。就是孙雨晴他们家大老婆赵玉香石碑的墓地,现在怎么办?我都害怕得不行了妈妈。孙密说车子上坐着一个老奶奶,我现在该怎么办啦,吓死我了!”
李湘怡有点瑟瑟发抖,孙密继续在哭,孙吉在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
看着孙吉一脸的淡定,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李湘怡心里淡定下来。
不过,对空空如也的副驾驶位置,李湘怡还是免不了瞟一眼。借着车灯,她看到了恐怖的一幕,孙密说的老奶奶,她也看到了。不过,她看到的老奶奶只是面朝车外后视镜,露出白发苍苍的后脑勺,对着她的驾驶位置。
“噢,姑娘不要害怕,你照着我教你的方法去做就行了。你开车到向东转弯的丁字路口,停下车,打开车门车窗,围着汽车左转三圈,然后,再右转三圈,对着车子里面说:老奶奶,请下车吧,你要去的地方到了,我们还要赶路。接下来,你关上车门车窗,继续往家里开就没事了!”
妈妈的一席话,听得李湘怡心惊肉跳。
她不知道自己照着妈妈梓桐尹的话去做,到底行还是不行。如果灵验了,那叫个虚惊一场;如果按照妈妈说的话行不通,下一步自己又该怎么办呢?“咯噔”一个寒战,李湘怡吓得冷汗直冒,毛骨悚然。奇怪了,我明明是直行的呀!
什么时候我转弯向东了啊?她在内心里偷偷地问自己。
甭管三七二十一,现在最佳选择,尽快离开坟茔场。
她急急忙忙手握方向盘,调转车头。这时候,那养螃蟹的人,正好走到这里。幸亏,车子掉头不成问题。李湘怡来不及和养蟹人打招呼,害怕节外生枝,便借着养螃蟹人头顶上有一只照得很远的矿灯的光柱,加之鱼塘蟹池灯火通明,他“呲溜”一下开车往回走。
来到十字路口,她将车停稳,按照母亲说的那样,打开车门,对着车内说了母亲告诉她的那些话。
先是对着车内,连拜三拜,接着开始左右各转三圈,稳定自己一下情绪,虔诚的对着自己车里说:“老奶奶,我们素昧平生,未曾伤害过你。你想达个顺便车,我这就把你送到位置了,你请回吧!”
说完,李湘怡“噗通”一声,跪地求饶!连叩三个响头,然后,关上车门车窗,火速赶回家。她的一连串神操作,看得坐在车子后排座的孙吉和孙密兄妹俩一头雾水。想问,见得李湘怡脸上表情凝重,兄妹俩也不敢多嘴。
只是四只眼睛紧盯着妈妈李湘怡莫名其妙的忙合。
就在李湘怡驾车回家的时候,在离开他们家不到三百米的位置,李湘怡和她的两个孩子,都看到从他们家房顶上,卖出笔直的通天火柱。紧接着一根、两根、三根将他们一家三口,包括李湘怡正在驾驶者的红旗轿车,找得金光灿烂。李湘怡急忙问孙吉和孙密:“孙吉,孙密,你们兄妹两看到外婆家的房顶上冒出的火光了吗?”
问话时,她急忙将车停下。
孙吉、孙密朝着李湘怡手指的方向望去,她们俩异口同声的回答:“看到了!”
孙吉摇摇头说:“妈妈,外婆怎么装的风景灯啦?都一个红颜色,多没意思。我们学校操场周围的风景灯,晚上如果开了照上天都是光怪陆离,五颜六色,那才叫个好看。不知道了吧,我们学校大操场的那组风景灯,特别在国庆节期间,天天晚上朝天上开着,不看,后悔着吧你!”
孙密听了急忙拉住孙吉的手,她噘着小嘴,对着哥哥埋怨道:“哥哥,那你明天回家带我去你们学校的大操场去看呗!”两个孩子的对话,令李湘怡哭笑不得。她一颗心一直在颤抖着,刚才跟两个孩子说话,都口吃了。尽管她竭尽全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老实说如果今天没有两个孩子陪伴,李湘怡估计吓得两条腿都发软了。
他哪里还能踩油门和刹车,还能想现在这样,他的手握方向盘,集中精力的在看着从娘家的屋顶上冒出来的火柱呢!
而此时此刻的小泰迪,乖乖地和孙吉、孙密坐在后排。它嘴里发出的怪叫也听不到了,女儿孙密也不再说副驾驶位置有位老奶奶了。不过,她做了这一切,发现自己儿子孙吉旁若无人一般。坐在后排抱着妹妹,稳如泰山。
她忍不住问一声:“孙吉,你刚才看到妹妹说的老奶奶了吗?”
孙吉说出一个字:“切!”之后,瞟一眼孙密,露出嗤之以鼻的神情对李湘怡说:“妈妈,妹妹说的话,你也信?我咋什么也没看到!那么大个人,我能看不见?”
孙密见哥哥说自己意在撒谎,气得一把推开哥哥抱住她的手,挣脱着自己一个人单独坐在小泰迪边上。
那种对哥哥愤怒的小眼神,紧盯着哥哥孙吉不放。李湘怡这才知道,童言无忌。孩子们之所以不知道害怕,他们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顾忌。特别是现在他看到的来自于自己娘家的屋顶的火红的数不尽的火柱,两个孩子都当着射天的风景灯了。
她壮着胆,慢悠悠的开车,一步步的朝家的方向移动。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突然间那火红的火柱,便成了了她娘家院墙外最东边的照明灯。她下意识的按了几声汽车喇叭,“滴滴,滴滴”
妈妈听到汽车喇叭声,急忙步履蹒跚地走出来迎接。
它早站在自己家门口等着李湘怡娘仨的到来。接到女儿的电话,母亲心里煞是不放心。至于家里屋顶上发出的火红的火柱,妈妈梓桐尹是不是也像他们娘仨一样看到了,李湘怡来不及问。因为,妈妈被她的汽车唤出来。
她为什么早早打开院墙大门,等候在大门口呢?要说女儿李湘怡今天碰到的这件事,母亲梓桐尹见多不怪。在他们家没来之前,马家荡人就七嘴八舌说孙雨晴他们家老宅基地作怪。小队长囿于亮主动上门,并为他们家找来地理先生安宅,什么祭奠都做了。
要说清这件事,牵扯的事情太多,一时半会没人能说得清楚。
母亲梓桐尹知道这些事,也不过是从他们家买下姓孙的这套砌在老宅子上的房子时,才慢慢地有所了解。那还得从十多年前他们家承包下马家荡的上千亩水田说起。那时候从兴化来到马家荡,倒不是为了种水稻,而是为了养殖对虾。
几年下来,局运不错,赚了一大笔,便有了不想回老家的念头。
在哪都是一样,靠一双手勤劳致富。
虽然某些人说勤劳不能致富,至少,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不是。城里人给人打工,工厂倒闭了便是面对失业的困境。在农村,至少不至于没活干。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凭力气吃饭赚钱,用不着谈什么人情世故。
也用不着请客送礼,尽管他每年时事八节也要给地方政府部门的领导送些贺礼。
有了定居马家荡的打算,就得考虑自己有个住处。于是,李俊芳和妻子梓桐尹请来村干部,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对李俊芳和梓桐尹夫妻俩提出的要求,村干部平时没少收人家小恩小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