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殿下,您莫要一错再错了!”他大声呼喊着。
“皇上不愿将皇位传召给您,您也……您也不能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朝堂上我为臣子,但论辈分,我也是您的舅舅,我不愿看您走入歧途,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啊!”说完,他重重地磕着头。
“大皇子殿下——您逼着皇后娘娘为您搜找皇上的玉玺之事,我已经知晓了,您莫要糊涂啊!不要罔顾人伦不忠不孝啊!”
他一声声喊着,一句一句都让人心惊胆战,他所说的东西,简直是骇人听闻。
“娘娘——您莫纵容大皇子殿下了啊!娘娘——三皇子殿下——”他声音越来越大,将在宫中的几位都叫了个遍,谁也不放过。
这番折腾,很快便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中,在家里惴惴不安的朝臣们,纷纷赶来。
立在紧闭的宫门前,神色肃穆紧张,大部分的人一言不敢发,只等着看事态如何。
宫门依然没有打开,好似任由安大老爷在这寒天雪地中表演一般,安大老爷直喊到声音嘶哑,浑身颤抖。
他那副凄苦的样子,一遍一遍喊的话,在告诉所有人:大皇子殿下囚禁控制皇上,逼迫皇上写传位诏。
因为皇上不肯写,所以他现在禁闭宫门,为的是伪造圣旨。
“父皇!”二皇子到的时候,铅灰色的天上落下鹅毛般的片片雪花,他一笼衣袍,跪在宫门口,悲怆地嘶声喊道:“我不求别的,只求父皇安好!大皇兄,你把父皇如何了!”
周围众人心中都明了,皇上如今……怕是不好了,不然为何在此时,这宫中如此戒严?
没人站队,也没有人说话,二皇子与大皇子之间这么久的争斗,众人都看在眼中,现在情况不分明,他们谁也不敢轻易动弹。
二皇子一派的臣子跟着他跪下一同高呼,其他人沉默地站在一边,此番场莫名的奇诡,在这严寒中上演着。
宫门依旧没有开,这正合嵇翎的意,若是开了,反而没有他继续施展的余地了。
而宫门没有开,也就证明了他的猜测,如今的嵇勤和嵇悯,估计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呢……
折腾了一通后,嵇翎全身都被寒风冻透了,他膝盖穿着护膝跪在地上都已经要没有知觉了,但他丝毫不觉得冷,他心里面所想的烧得他已经完全没有冷的感受了!
在几位臣子都搀扶下,嵇翎起身,深深地望了宫门一眼:“若是大皇兄和三皇弟不能给我个答复,不能让我亲自确认父皇的安危,我不会罢休的——”
“人在做,天在看,这江山,断然轮不到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来坐!”
言罢,他一甩手,坐上马车,离开了。
很快,众人便都知晓了。
安家大老爷从皇后那儿知晓了,大皇子如何逼迫皇上写传位诏,如何逼着皇上不能露面,以此来自己摄政,打压二皇子殿下。
虽是大皇子的舅舅,皇后的哥哥,但安家大老爷实在是无法容忍,所以才含恨揭露,免于他人被大皇子仁善的面具欺骗。
他这般大义灭亲,属实是震撼人心。
真的有些中立之人……渐渐信了些。
他与二皇子殿下又言之凿凿,大皇子殿下禁闭宫门,至今都没有消息,岂不是……岂不是无法说服回应众人了吗?
二皇子好像……更有道理一些。
初三半夜时分,二皇子殿下以忠君护驾为名义,命皇城戒严,守卫军集结。
有心人发现,不仅是京城的守卫军,距离京城二十里左右的地方,已经有行伍的踪迹,甲胄整齐,完全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这些军队像是忽然出现的,聚集在京城周围,黑岑岑的夜色中,他们如列队的鬼魅般,将尖刀指向了皇城的方向。
“拥护二皇子殿下上位!”
“拥护二皇子殿下上位!”
这等低呼在行伍间连绵不绝,和二皇子口中的护驾,可是完全不同。
“将……将军,咱们这,若是不成,可是杀头大罪啊!京城附近举兵……”
若是二皇子不能登基,新皇是绝对容不下的。
“你现在是一点血性也没有了吗!你们不是安老将军的旧部吗!安家的大老爷如今都站在二皇子一边,大皇子的气数已经尽了,能调动行伍,能杀能战才能得天下,大皇子那种在野山寺中长大的怎么会有这种血气!”为首的将领横眉立目,对着身边的人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