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见济这个熊孩子又提起穿越者的事儿,杭氏彻底发怒了,正好朱见济就在她身前,直接伸手拎过朱见济的耳朵,训斥道:“你不是答应娘亲不再提穿越者的事儿吗?怎么又提起来了?今天的雪花酪没了,不,这个月的雪花酪你都别想吃一口了。”
“疼疼疼”朱见济连声喊疼,委屈道:“娘亲,孩儿是答应您不再外人面前提穿越的 事儿,但是父王不是外人啊,再说方才是父王先提的,不是孩儿先说的啊!”
“你还敢顶嘴?”杭氏直接抬高手腕,朱见济个子小,小耳朵直接被揪得通红,疼得朱见济开始死命喊疼。
杭氏心软,只得略微放低手腕,毕竟朱见济是自己的儿子,伤到他可不行。
“疼啊!娘亲松手,快松手,孩儿的耳朵都要被您扯掉啦。”不过朱见济还是没有停嘴,继续死命地喊着。
“好了,好了,你们母子二人就别在本王面前演戏了。”朱祁钰露出一个不悦的表情,直接点破了杭氏的小心思。
杭氏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不该松开手,朱见济却是停止的惨叫,轻轻一挣,便从杭氏的鹰爪功之下逃脱出来,笑嘻嘻地对着朱祁钰道:“父王,孩儿这不是看您心情不好吗?特意演一场戏给您看,没想到您明察秋毫,一眼就看破了孩儿的把戏,真是太英明了。”
不过朱见济这一套马屁下来,却没有得到什么效果,朱祁钰的脸色反而是更黑了,刚想训斥一番,这时候一个仆役走了进来,对着朱祁钰道:“殿下,王妃娘娘说她身子不适,今日就不过来用早膳了。”
仆役口中的王妃娘娘,就是朱祁钰的正妃汪氏,她年初的时候生下一个女儿,不过因为不足月的原因,身体不是很好,最近又生病了,于是派人来通知一声,让朱祁钰他们不要等她。
既然汪氏不来了,朱祁钰也不用再等下去,点点头直接对着仆役吩咐道:“上膳吧!先吃早饭。”
他大早上起来莫名其妙被召去上朝,回来又听朱见济在这胡说八道,心中早已差了许多,现在只想吃完饭回去补一觉。
仆役们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将早饭端了过来,不过也不多,每人一碗浓稠的米粥,几样清淡的小菜。
朱见济也不管那么多,他早就饿了,直接端起碗就开始吃。
朱祁钰看到朱见济吃得香甜,心中的气也就消了不少,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年龄还小,胡说几句也无妨,只要长大了变得稳重一些就好了。
杭氏也看到了朱祁钰的脸色,却是以为他还在生朱见济这个熊孩子的气,于是柔声劝道:“殿下不要生见济孩儿的气了,他还小,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朱祁钰摇头道:“没有,他一个小孩子,我和他生什么气。”
“那就好,那就好。”杭氏知道自己这个丈夫脾气好,即便是对人发火,很快也会消气的,不会揪着不放,便轻声问道:“那殿下为什么心情如此糟糕?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听杭氏问起这个问题,朱祁钰直接便将碗筷放下,急声道:“我气的是皇兄!”
“从明天开始,我就每日都要去上朝点卯了。”
杭氏惊讶,问道:“殿下,您去早朝做什么?而且还得天天去!以往朝廷也没有藩王每日都要上朝的规矩啊!”
“可不是呢!我估计陛下要开始亲征了,毕竟瓦剌最近总是在闹事,前阵子还弄了三千多人过来朝贡,还要许多赏赐,结果被陛下撵了回去,估计宣大那面又要有阵子不安稳了。”朱祁钰拿着筷子叹气道。
“那让您去早朝做什么?”杭氏继续问道。
“我?”朱祁钰猛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气愤道:“让我去当泥塑菩萨,当傀儡。”
“他要率领三大营亲征瓦剌,留下我在京城监国。”
“那不是挺好的吗?宣大苦寒,风沙还大,您不用去那面受苦还不好?”杭氏安慰道。
朱祁钰摇头,怒道:“你懂什么?”
“他当我在京城监国,不让我替他出征,无非就是怕我手握重兵,威胁到他的位置,但你知道他是怎么安排的吗?”
“朝政由胡濙王等老臣掌握,政务奏疏每日用急递送去军中,他亲自处理,大印由他随身携带,我连用印的权力都没有,更别提决断权,这还不是傀儡是什么?”
“如此防备我,干嘛让我监国?我对他的那个位置又没有兴趣。”
朱见济吃着饭,但是耳朵却听着朱祁钰在那里发泄烦闷,等朱祁钰说完,小声问道:“父王,皇帝伯伯要亲征了吗?”
朱祁钰见朱见济又要打听朝廷上的事儿,顿时大怒,一把拍在桌子吼道:“你皇帝伯伯亲征不亲征,关你一个小屁孩什么事儿!”
“你赶紧吃饭,吃完饭给我回去背,今日背不下千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见济头一缩,不敢再问,几下就把碗里的粥扒拉进嘴里,转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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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正在蒙学,刚开始学千字,哪里能背得下来,现在只希望朱祁钰在说气话,转头忘了最好。
不过朱祁钰提起的亲征,却是让朱见济心中辗转反侧,纠缠不休,因为那是大明由盛转衰的重要节点——土木堡之变。
土木堡之变以前,大明都是主动出击,打得蒙古人抱头鼠窜,不敢正面面对大明的兵锋。
但是土木堡之变以后,大明和蒙古攻守易势,变成了大明防守,蒙古人进攻,再加上内部官势力崛起,渐渐的,大明再也没有了建国之初的锋锐之气,一直到李自成进了京城,大明再也没有主动出击过几次。
没办法,土木堡败得太惨了,数十万将士全军覆没,数十名朝廷重臣以身殉国,武勋一脉彻底没了能扛旗的,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有雄起过。
朱见济既然已经穿越过来了,自然不愿意再看到这桩惨案的发生,于是,他决定要做点什么,来挽救即将逝去的大明。
第二天凌晨,一个奇怪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午门之外,这个身影有两个头,一个大一个小,但是看不到手,只有两条长腿比较明显。
不用问,这正是朱见济和服侍他的宦官张永。
张永一脸担忧地小声道:“小王爷,您真的要进宫啊,奴才可没听说吴太妃招您进去啊!”
朱见济一脸不耐烦地道:“张伴伴,你这都问多少遍了,都说了是父王入宫的时候皇祖母想我了,让我进去看看她,怎么你还没完没了的,信不信我让人把你丢到宫中的浣衣局两个月,让你清醒清醒。”
“可是即便是太妃想你了,也是让您的母亲杭贵人带你进去啊,哪里有让奴才带你来的,还是这么早的时候。”张永自然不相信怀里这个小祖宗的话,无奈自己是他的人,什么都得听他的,小祖宗吩咐,即便张永知道自己这是在犯错,会因此而受罚,那也必须遵守,这就是做奴才的责任,主子说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朱见济蹬着两条小腿怒道:“你还废话,赶紧走,皇祖母还在等我呢!”
张永无奈,只得抱着朱见济靠近了宫门。
这时候天色还没有亮起来,只有天边有一次清晨的微光,午门外站岗的皇宫侍卫自然看不清过来的是什么人,但是看起来奇形怪状的,立刻怒喝道:“什么人?皇宫重地,不得擅闯,否则格杀勿论。”
张永走到一盏灯笼下露出身形,大声道:“这是郕王世子,要进宫拜见吴太妃,还不快派人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