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做珍宝,耳鬓厮磨化锋刃。
能教人多痛,流出多少的血,才算是足够。
二人以这样亲密的姿势坐在马背上,银絮闲庭信步地漫步在草地里,走了许久才到白鹤行要安置段小双的地方。
白鹤行的铁骑小队前段日子在风津周边的山野里驻扎时的小据点。
位置十分隐蔽,只有白鹤行和他的几位亲信知晓。
赤旗军已经重整,各司其职,主帅军印已经交给了白斐山,白鹤行依旧是带着自己的队伍驻扎赤旗军大营十里之外,也能够更自由,他打算在风津之事结束之后向白斐山坦白,再带着段小双一起回绥栗山。
“银絮也留在你身边,它很听话的。”白鹤行交代道,“我还要回风津一趟,你放心,这次不会有事,银钩城使者来访,风津的驻城巡防士兵已经由赤旗军替上去了,出城记录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
段小双点点头,接过银絮的缰绳,“那我等你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鹤行和他又说了几句话,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段小双将银絮栓在木栅栏外,进了小帐篷里浅寐了一个多时辰,醒来时天将将黄昏,估摸着白鹤行此时也该到了风津,应该是赶不回来。
他翻身上马,银絮并未过多抗拒,还颇为聪慧地记着来时路,不必段小双挥鞭,它就知道该往哪走。
段小双本想直接翻过这座矮山,见了人烟再弃马借道而行,离开风津,却不想银絮半道上犯起了倔,怎么样都不肯再多走一步,段小双推测是这马颇通人性,对于未涉足过的地界,若非主人命令,绝不多行。
段小双只得放弃,提前弃马,走了半个时辰,天眼见着黑了,可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气势磅礴的河流,只凭他一个人无法穿过,若是绕路而行,显然也并不实际,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无法,他只能沿路返回,银絮还在原来的地方,一步都没有离开。
段小双叹口气,捡起缰绳,手指摸了摸它白色的鬃毛,道:“还好你不会说话,也不担心你向你主人告密。”
他踏上马鞍,利落地翻身骑马,回到了据点帐篷,若无其事地生了火,将芋头放在火炭下埋着,烤熟了才拿出来,拍拍灰,撕开糊焦的表皮,吃了大半个,中间的不太熟就丢掉了。
两个时辰前,风津城城西宴客的雅苑。曲水流觞,环境静谧。
梅应雪坐于主座,身着绛紫官服,墨发束着羽冠,面上一丝多余的碎发也无,瞧着极为清雅,容姿端丽,气质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名身着青色锦衣的年轻人居于左下客位,他五指修长,捻着一只形状精致的玉杯,眉目清淡,透出几丝独属女子的风韵,眼中含笑,桃花眼潋滟,衬得他更是面若好女。
梅应雪道:“祁二小姐,当日你我商定的三个条件,我已经先兑现了两个,也该祁二小姐拿出诚意来了。”
祁容玉轻笑一声,说道:“梅大人谈辞如云,险些将我绕进去了,我思来想去,也不记得何时向梅大人提过第二个条件。”
梅应雪给自己沏了杯茶,淡淡回答:“祁玉背后的势力是北雪境,那是连银钩城都难以威慑的地方,大沂也鞭长莫及,祁二小姐只凭一句话,将要大沂和北雪境交恶,是否想的太简单了些。”
辽国版图三分割据,北雪境和大沂并不接壤,多年来相交和平,并无争端。
梅应雪清楚这一点,祁容玉更清楚。
“不必这么麻烦。”祁容玉道,“此长彼消而已。”
梅应雪了然一笑:“你想要大沂做银钩城的后援,祁二,你想造反吗?”
祁容玉的此消彼长,不过是在灭他人之势或助长自身之威两者间任选其一。
银钩十九城仍归属辽国,和北雪境交恶毫无好处,和相助银钩城也是公然和辽国叫板,怎么看这对大沂来说都是亏本买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祁容玉:“三足鼎立之势已呈疲态,谁如日中天,谁是强弩之末,梅大人,你心里不清楚吗?”
梅应雪没料到她不但没有掩饰,反倒将话直接摊开了讲,不由得朝她看了一眼。
祁容玉也目露微笑,眉目里自有一股凌然的倨傲,“银钩城和大沂多年邦交,虽有旧怨,但前程一片光明,我相信梅大人能下对注。”
梅应雪抿一口茶,指节敲在桌面,不置可否。
“我会为你引见白将军,至于此事如此,还需要他的意见。”他抬起头,说道,“这便是我许诺的第二个条件。”
祁容玉朝着他举了举手中杯盏,道:“那就多谢梅大人了。”
“这是我履行的第一个条件。”她颇为豪爽,一饮而尽,扣上杯子,双手轻拍两下,“将人带上来。”
她的侍从将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带了进来,一脚踹在他的膝盖,男人哎哟一声,跪在地上,双肩抵在地上,双臂被绑在背后不安地扭动,左手只有三根手指,小至和无名指只剩半截。
祁容玉道:“这人便是梅大人要抓的大沂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