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双暗暗咬了咬牙,他没有想到白鹤行会直接问这件事,他还没想好如何辩驳,只是巧合吗,他不确定能用这个理由说服白鹤行。
他自己一个人无法离开崖底,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才会折返回来救下白鹤行,为的就是能借此离开。现在二人被困在崖底,白鹤行受了伤,兴许还要靠他照顾,自然无法威胁他的性命。
段小双撑着身子站起来,看到白鹤行的伤口又开始止不住血,想起来什么似的,脑海里思绪一闪,他又重新半蹲下来,靠近了很多。
他根本无需解释。
段小双轻声道:“既然将军一开始就怀疑我,为何还要一路相护,完全可以将我丢下马,或者是将我推出去挡刀,没有我这个累赘,将军可以放心突围,而不是为了保护我受这么多伤。”
“你为何不这么做?”
段小双反客为主地发问,将语气和目光都刻意缓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鹤行有所预料,但被他看着,莫名有些紧张,表述道:“那个时候我只是怀疑,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不会牺牲别人的性命来求生。”
段小双道:“是么,我还以为将军是不忍将一个女子丢下……”
“这和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没有关系。”白鹤镇不解地蹙眉,解释道,“职责所在,无论遇到的是谁,我都不会见死不救的。”
少顷,段小双没有说话,移开了目光。
“白将军也能看出来,被流寇追杀时,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他们都没有留手,我们数次死里逃生,我若真的和他们里应外合,又怎会和你一起被困在断崖之下。”段小双最后道。
白鹤行本就是想用这一点诈他,但看他反应不似作伪,没再多问,也正如他所说,二人也确实被逼至绝境。
那群辽兵来势汹汹,尤其是为首的那个箭术极好的少年,瞧着很是顽劣,数次搭弓瞄准的目标都是乔河,时不时放出冷箭,令他忙于应对。
白鹤行在此之前没有见过那个少年,但是根据他的话,大概能够猜到他的身份。
一年前的放马湾一战,白斐山在战场上砍下了一名辽军将领的右手臂,那位辽军将领名叫祁封玉,是银钩十九城主人镝玉公子的第二子。镝玉公子有亲生的二子三女,另有数位收养的义子义女,个个身负奇才,骁勇善战,从那少年身上便能窥见一二。
辽国许多年前发生内乱,国内最后形成了番邦割据的局面,看似分也不分,合也不合,辽国皇帝形同虚设,权力落到三方人马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北雪境的御方主人,银钩十九城的镝玉公子,以及控制辽国朝堂和皇帝的横戈圣手。
在多年权力更迭中,这三个名字逐渐成为了一个代号,真正掌权人姓甚名谁不得而知。
而银钩十九城毗邻大沂,无论对内还是对外,实力都最为强悍,身为城主的镝玉公子却很少露面,多数的事务都交给了他的数位儿女。
白鹤行见过几个,但印象都并不深刻,昨夜那个少年的箭术倒是令他眼前一亮,心中思索了许久,也不曾听说镝玉公子有这么一个箭术极好的义子。
这群人什么时候潜入大沂,又有什么目的,都不得而知。
白鹤行想到对此一无所知的赤旗军兄弟和没有消息的兄长,内心煎熬,身上伤口带来的疼痛似乎成倍加重,他扭过头,将面具盖在脸上。
段小双坐在不远处缩在阴影里假寐,听到白鹤行逐渐粗重的呼吸声,睁开眼,看了过去。
过了一会,他走过去,看着白鹤行的伤口,伸出手去摸向他背后。
白鹤行抓着他的手,长长地呼了口气,“你做什么?”
段小双手指在他背后尚且完好的皮肤上轻轻一碰,指尖果不其然地感受到了湿润的触感,他收回手,五指血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小双说道:“你流血太多,如果止不住,到了后半夜,你会失温而死。”
白鹤行:“我……”
“我去找一下外面有没有能用得上的草药。”段小双打断他,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我不认识止血的草药长什么样。”
“你摘了之后给我看看,我认得。”
段小双在外面找了一圈,摘了七八种青青绿绿的草和叶子,白鹤行只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段小双只好丢了重新去找,来回奔波好几趟,还摘了重复的回来。
他往崖底东西两边去找,踩着碎石去揪叶子,手指紧紧扣着石头边缘,稍有不慎就会摔下来,高度只有一人高,但是下面全部都是尖锐的石块,段小双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
在采草药的过程中,他顺带观察地形,试图找到一条可以落脚攀爬的道路,在他心里始终没有放弃寻找出路的念头。
段小双拍拍手上的灰,歇了一会,将那一大把叶子放到一边,开始搬石头。
他手臂有一道不算深的刀伤,血已经结了痂,但搬了几块石头后,那一条伤口肉里就开始抽着疼,血痂边缘又开始流血,他只能暂且放弃,转而去试着踩在刚刚垒起来的石头阶梯上往上攀了几步。
等他段小双回头看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攀了近一丈高,他心跳得极快,忍不住吞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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