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魂落魄地返回白鹤行身边躺了下来,看着天边露出耀眼的曙光,不禁眯了眯眼。
白鹤行呼吸粗重,但很长时间只有这一口气吊着,段小双察觉不对,便解开他的衣衫,解不开的便拔出匕首割破,只一会时间,白鹤行便近乎赤裸。
他身上的伤口或深或浅,被水泡过一遍,伤口周围的皮肉外翻发白,已有了感染的苗头。
最严重的是他背后那道伤,段小双只看了一眼,便有些不忍。
若不是为了帮他挡那支箭,白鹤行是能够躲开这背后偷袭的一刀的。
段小双将他挪到一处凹进去的岩壁中,令他侧躺着才不至于压到背后的伤口,又撕下自己的衣袍沾了水,将伤口简单地处理了一下。
有的伤口很深,沾了砂砾和灰土,段小双便凑得很近,轻轻地吹气,将脏东西吹出来,实在弄不出来的才会用湿布擦拭。
用湿布处理伤口的时候,白鹤行身体不自觉地颤动,段小双就会停下来,等他缓一缓再继续,等到处理完他的伤口,段小双也满头大汗。
他将自己的衣服撕成条状,将白鹤行身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也只是权宜之计,让伤口不至于感染溃烂,这谷底草木繁盛,兴许生长着能用得上的草药,但是段小双并不认识,也不敢贸然去用,万一好心办坏事,将白鹤行药死了怎么办,等到赤旗军的人找来,他还真没法解释。
他又跑了一趟,将之前脱下的几件衣袍捡了回来,在潭边洗净了,铺在岩壁上,等着晒干。
又过了一个时辰,白鹤行的伤口渗出的血将包扎的布条都染成红色,段小双又为他换上新的。
白鹤行在这期间被疼的醒过来一回,眼睛都睁不开,他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他身边走动,一会又靠得很近,那股沉香气息若有似无。
他呢喃了两个词,头脑昏昏沉沉,自己都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对方顿住了,凑过来贴着他的唇来听他说什么。
段小双还是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干裂惨白的嘴唇,说道:“你是不是渴了?”
白鹤行没有回答。
段小双走出去,摘了片光滑的叶子,盛了点水进来喂给他,虽然说一大半都撒了。
段小双看着水渍,心想:聊胜于无吧。
他伸手去摸白鹤行的额头,烧还没退,他叹了口气,“白将军,我尽力了,接下来你自求多福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色大亮,东边出了太阳,理应是个好天气。
段小双隔一会就会去探一下白鹤行的鼻息,感受到他的呼吸后才挪到外面去坐着。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白鹤行身上的烧竟然退了些,段小双便没有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了。
段小双一夜没合眼,睡着的那一小会还做了个噩梦,此时困倦不堪,直接倚着石头打起了瞌睡。
和煦的阳光撒在他的脸上,带来微微的热,段小双眼皮抖了抖,他受不了光,条件反射地偏过脸去避开阳光。
但好在这片刻的休憩令他精神缓和不少,再去看白鹤行的时候,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段小双不禁感叹,在战场上拼下来的人身体果真和常人不同,这一关竟然硬生生熬过去了。
段小双灰头土脸,长发乱糟糟的结成一团,上面粘的又是沙土又是碎叶子,身体在疲惫中是尚且顾不得这些,现在缓过劲来了,段小双实在难以忍受,他索性就在潭边将头发洗了洗,打算待会背对着太阳晒一晒。
他拧干了头发,听到白鹤行的声音,知道他是醒了,便朝他走过去。
白鹤行侧躺着,身体僵硬,一动就疼,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人大致的处理过,这口气还未松快下来,就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轻甲和衣服被脱了个干净,迟钝的大脑迟钝的空白。
“你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传来的声音唤回了白鹤行的神智,他扭过头去看那人,目光一开始是涣散的,他盯着看了许久,也许是被他盯着,对方站住不再靠近了。
漆黑的长发,还湿哒哒的滴着水,样貌十分漂亮,没穿熟悉的粉白妇人衣裙,而是只穿着中衣……
白鹤行视线扫到对方身上,察觉这一点后立即收起目光,不再往下看了。
非礼勿视,白鹤行在心中默念。
段小双见他闭眼,以为他伤口开裂,于是走上前去,替他解开包扎,一边说:“应该一个时辰换一次的,见你退烧,就想着等会再来。”
段小双的手刚从寒潭水里过了几遍,此刻指尖仍是凉的,包扎时难免拂在白鹤行的皮肤上,令他睁开眼看过来。
白鹤行知道他的伤口是她处理的,这无可厚非,但心跳的好快。
在段小双回应他的目光时,白鹤行已经移开了目光。
“乔夫人……”他强壮镇定地开口,“你,怎么将我衣服全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