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双费力地挣扎,两只手攀上他的肩膀,连珩见状松开了锁链,正想要搂他的腰。
却不想段小双意不在此,他借力而起,连珩一时不察被他压在石板上,也不反抗,反倒舒展了肩背,黑发铺散开来,矜贵的面孔映在月下,透出一股懒散和邪气。
“你想杀我?”
段小双喘着粗气,用手肘抵着他的脖子,恶狠狠道:“连珩!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再如此作践我,就别逼我动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珩静静听着,末了扯出轻笑,幅度很小,他在段小双逐渐加大的力度里抬手,忽视了段小双的威胁的目光,堂而皇之的将手搭在他的腰侧,暧昧地一抚。
“怎么说我们也做了几夜露水夫妻,你竟如此无情。”连珩被卡着脖子,气息不畅,却还是要说,他停顿了许久,继续道,“跟我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段小双忽然一笑,道:“我从不走回头路。”
连珩脸色一变,再次拽着那根链子,二人靠得近,几乎是鼻尖相触,却谁也望不进彼此的眼中。
连珩道:“你永远也无法从我的手里逃出去。”
段小双咬牙切齿地揍他一拳,反被他擒住手腕反剪在背后,疼得他眼皮一抽,另一只手下意识地从小腿内侧抽出匕首,从背后捅进了连珩后心。
匕首刺进皮肉时没有段小双想的那么费力,也许是没有碰到骨头的缘故,等段小双抽出匕首时,已经沾了满手的血。
红的晃眼。
段小双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又推了他一把。
连珩没有什么力气,被他轻易地推开向后一倒,而他身后正是深潭。
段小双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耳畔响起重物落水时的闷响,抬头一看,视线里已没有了连珩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小双往前两步,看着连珩沉入水中,面上依旧挂着那一抹轻笑,像是凝固了一般。
水面涟漪一圈圈扩大,最终将视线里所有的事物都波及,段小双伸出手,看到自己的手指也像水一样泛起波纹,他才猛地惊醒了。
天将大亮,寒气稍退。
段小双颤抖着呼气,将周围环视两圈,心才收回来一点,即便刚刚的是梦境,但连珩那句话已经萦绕在他的耳边,令段小双的心始终高悬。
他知道再也耽搁不得,便立刻动身寻求出路。
崖底深谷东西纵横,段小双从记忆中思索,应该是东边地势好走一点,便待定主意往东走,天亮之前应该能走出这里。
段小双刚要离开,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叹了口气。
他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在这谷底。
那人仍未清醒,依旧是那副样子躺在原处,脸色苍白。
段小双蹲在他身边,看了看他身上的伤,眉头皱起,喃喃道:“你伤得太重,我无能为力了。”
他伸手探对方额头,却被滚烫的体温烫的缩回手,心下焦急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伤口没有处理包扎,失血过多,在寒潭里泡了一遭,现在又发起高热。
段小双对此一筹莫展,他那点蹩脚的医术也只够自己包个伤口,现在这人这个情况,显然不容乐观,是生是死只看能不能撑到天亮了。
段小双手脚无力,在他身边坐了一会,目光看到了他腰间别着的腰牌,段小双将它抽出来,看到正面是白氏赤旗军的旗帜图样,另一面篆刻着一个“鹤”字。
赤旗军是大沂三大军力之一,这几年风头正盛的年轻将领名字中带“鹤”字的,只有那个白家二郎。
白鹤行。
段小双竟然莫名有些放心,将腰牌放了下来,人也站起来。
既然是赤旗军主帅的亲弟弟,想必不消多时,便会有人来救。
段小双在附近做下记号,回头最后看了他一眼,便转头走了。
他身上的衣袍浸了水,还未完全干透,女子衣袍繁复,裙摆宽大,令他举步维艰,他直接将外面三层的广袖宽袍脱了,轻装上阵,待到进了镇子里再做打算。
段小双往东走了半个时辰,记忆中可供人行走的缓坡却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坍塌堆积的碎石,彻底将路堵死了。
前两年这一带发了大水,兴许是因为土质松软而引起了山体崩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小双心凉了半截,又不辞辛苦地绕去西边,整个心彻底凉了。
西边的路倒是没塌,只是坡度近乎垂直,全是岩壁,段小双试着攀爬,只是这两侧岩壁足足有三丈高,难度实在太大。段小双手臂有伤,没有再进行第二次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