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双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身体已经在犹豫中做出了反应,他站在车辕旁,手指紧紧扣着木头,“怎么会……”
梅应雪低下头看着他,叹了一声,“小双,听我的,你先走,其他的事交给我处理,好吗?”
段小双呼吸急促,眼见着白鹤行身下的血蔓延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梅应雪道:“白小将军是朝廷命官,更是白家嫡出的儿子,他不敢的。”
出于白鹤行对他的救命之恩,段小双实在无法做到就这么转身离开,但让他就这么留在这里,段小双也觉得不甘心,内心百般撕扯之下,他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可听了梅应雪的话,他竟感到一些心安,紧绷的肩膀也稍稍放下来。
是啊,即便连珩只手遮天,可白鹤行身后也并非空无一人,他身有军功,连珩能拿他怎么样?这都是连珩要挟他的把戏罢了。
而且,白鹤行也让他走……
段小双唇瓣紧闭,后腰抵在马车的边缘,他神智回归,正欲转身。
连珩手腕一转,道:“哦?谁说这人是白小将军了?”
连珩站起身,一脚重重踩在白鹤行肩头,目光甚至不曾向下看过,语气残忍:“这分明是本王今夜在山中抓到的细作,这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独身一人拦本王的马,此等挑衅行为,唯有杀之以泄愤。”
他语气不似作假,就连梅应雪都为之一愣,诧异地看过去,眉头紧皱:“燕王!”
段小双脱口而出:“连珩,你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刀出鞘,铩的一声,刀尖没入白鹤行眼前的地里,刀刃正对着白鹤行的鼻尖,那一瞬间,白鹤行甚至来不及闭眼,寒光一闪,视线里已经多了一把凶器。
他在战场摸爬滚打多年,凭着感觉便知这把刀茹毛饮血,刀刃削铁如泥,砍断一个人的头颅轻而易举。
连珩这个疯子,竟然真的抖也不抖地劈了下来!
连珩掌心撑着刀柄,侧身一笑,似是在说:有何不敢?
周遭寂静无声,段小双在那一刹那向前半步,发现虚惊一场后心却悬得更高,背后更是惊起冷汗,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他是赤旗军将领,他若是……”
段小双还欲再说,被梅应雪拉着手腕,打断了话头。
“燕王,玩笑开得有些过了。”梅应雪面色冷峻,“今夜之事已闹得人尽皆知,白鹤行若是有事,赤旗军不会善罢甘休,你亦不会全身而退。”
连珩道:“传回襄都的讣告里只会说白鹤行英勇无双,死于辽兵之手,和本王有何关系?”
梅应雪瞳孔一缩,道:“你就不怕我将此事禀明圣上!?”
连珩挑眉:“你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倏地抬步,朝段小双走过来,顺势将长刀抽起,在手里灵活地一转,收在背后,一面轻声道:“拦住他。”
周遭的树影里立刻响起簌簌的声音,好似如影随形的鬼魅。
梅应雪当即伸手,将段小双护在身后,段小双骤然回神,目光还未从白鹤行身上离开,向后退去,却撞上了马车,退无可退。
白鹤行撑着喊道:“连珩!”背后的人忽然加重了脚下力气,他表情一变,痛苦地拧在一起。
段小双深陷包围之中,内心彷徨不已,一时间失去方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
连珩止步,虚晃一枪,脸上露出邪气的笑容,道:“梅大人,圣人私心啊。”
梅应雪沉默不语,面色难看,几度想要开口,唇角抽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咬了咬牙,仿佛默认。
连珩便道:“梅应雪,记住了,白鹤行的命,你要担一半。”
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梅应雪抬起眼,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反手抓着段小双的手臂,沉声道:“快走。”
段小双头疼欲裂,明明想要转身,脚下却犹如生了根,将他牢牢钉死在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梅应雪看着他眼睛,多了几分急躁,“小双,你怎么了?”
“……”段小双眼眶干涩,深深地吸了口气,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有勇气说出话来,“我、我不能……”
他讷讷道,只有梅应雪能听得清,“连珩真的会杀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