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友定眼一瞧来人,原来是自己的幕僚左景焕,心道总算有个明白人可以来分担自己的烦闷了,于是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给左景焕细说了一遍。
左景焕曾经也是寒窗苦读的读人,可惜能力有限考不上功名,又没有雄厚的财力贿赂或者直接买官,折腾了许久后还是入不了仕途。
最终无奈接受现实的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转而担任起刘友的幕僚,虽然权势什么的肯定比不上自己当官,但由于尽心尽力地给刘友出谋划策,刘友对他倒是颇为倚重,日子过的倒也滋润。
仔细听完刘友的话后,左景焕开口道:“恩公,我们跟蒙王无冤无仇,倒不如跟他结个善缘,听闻他的亲卫乃是从禁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说不定还能利用一番。”
“你是说……”刘友闻言眼前一亮,心中更是颇为意动,但随后他又摇摇头道:“他就算不得势,但可是正儿八经的亲王,怎么可能听本官号令?他不命令本官做事,本官都要谢天谢地了。”
“恩公勿扰,蒙王今年不过十五岁,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待学生用言语激他一激,不怕他不为恩公排忧解难。”左景焕捏着自己的八字胡道。
“哈哈哈!好,如此便全靠你了,我们出城,去迎一迎这位蒙王。”刘友哈哈大笑道。不得不说,仅仅几句话便让刘友从大怒转为大喜,难怪左景焕被刘友倚重。
刘友在左景焕的陪同下,带着四、五十名亲随便出了城,只是当他们看清楚逍遥卫的瞬间,刘友甚至有种掉头就跑的冲动,逍遥卫带给他的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大,大到让他在逍遥卫面前没有任何安全感可言。
每一位逍遥卫的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身穿黑色的步兵甲,手持锋利的斩马刀,如同雕像一般沉默地矗立着,但是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似乎连阳光都能吞噬,距离逍遥卫越近,刘友一行人越是两股战战。
左景焕则是低着头,眼珠子乱转,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赵麟的队伍越强悍,对于他跟刘友来说越有利。
还好多年的刺史之位让刘友没有失态,在表明身份后,刘友跟左景焕被带到赵麟的马车前,至于他的亲随则被逍遥卫无情地挡在数十米开外,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在明晃晃的斩马刀前,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
“下官刘友,拜见蒙王。”刘友礼节得体,只是配合上他一身肥肉,却是怎么看都算不上儒雅。
赵麟从马车中出来,用手虚扶了一下刘友道:“刘刺史不用多礼。”
刘友直起身子问道:“不知道蒙王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孤外出踏青,路过贵宝地,便来跟刘刺史讨杯水酒,多有叨扰啊!”赵麟打开折扇,一边扇着一边笑道。
“蒙王言重了,蒙王愿来直叫此地蓬荜生辉,下官已备好酒宴,还请蒙王赏脸。”
“哈哈哈!好。”赵麟只是带了王锦、裴安、楚颜玉,还有五名逍遥卫随行,其他人就地驻扎。
刘友长出一口气,暗自庆幸赵麟没有将逍遥卫带进城中,否则他真的是如坐针毡,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赵麟给面子,刘友自然需要有所表示,因此他立即道:“蒙王的亲卫真乃虎狼之师。下官入城后便命人送来酒肉,让诸位勇士好好尝尝蜀郡的美食。”
“刘刺史有心了。”
一路上赵麟跟刘友有说有笑,心中却是暗道此人果真是官场老油条,察言观色的功夫练得真是到位,可惜他没有任何背景,虽然想要抱大腿,无奈没有人看得上他,刘友把自己当猪养,别人又何尝不是存着这样的心思,毕竟杀一头猪比杀一位刺史简单多了。
上辈子当皇帝突然暴毙后,诸皇子为争夺地盘大打出手,刘友跟赵麟一样都属于最早被人杀掉的一批人,唯一的区别是赵麟是在战场上战败后直接被对手砍了脑袋,而刘友则是被安插在青天城中的卧底给杀死的。
酒宴上两人相谈甚欢,赵麟这边的人知道自家蒙王是在演戏,都是忍着笑,差点把自己憋出内伤。
刘友则以为赵麟这位亲王跟他实在是太对味了,简直把话都说到他心坎里,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看似风光,却是活得胆战心惊,差点老泪纵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麟道:“孤此番路过贵宝地,恰好发现一桩生意,想跟刘刺史谈一谈。”
“噢!请蒙王示下。”
“孤正打算兴建王府,可惜人手不足,听闻蜀郡有数千流民,不如刘刺史将他们尽数卖给孤如何?”
“嗨!我当是什么事情呢!蒙王若想要,下官这就命人将那些流民尽数给押到崖郡。”刘友拍着胸膛道。
赵麟摆摆手道:“不可,孤这王府虽然比不上京都的紫禁城,但必定要富丽堂皇,所以人手是多多益善,还请刘刺史多花费些心思,确保数千流民毫发无损地抵达崖郡。”
楚颜玉适时将早准备好的一个木盒,双手捧到赵麟面前,赵麟接过后将其放到刘友面前继续道:“当然,孤定然不会让刘刺史白费力气。”
刘友打开木盒,顿时眼前一亮,只见木盒中躺着一把白玉如意,精雕细琢,美轮美奂,刘友本来就是好玉之人,一眼便看出此玉如意的珍贵,直把他房中的那些珍藏全部给比了下去。
这白玉如意是查抄飞虎寨的时候找到的,据说有些年头了,因此找不到失主,或者说失主已经被飞虎寨的喽啰害了性命,没有办法物归原主,想到此行还要跟那些贪官打交道,赵麟就让人选了几样礼物带上,发挥它们应有的价值。
“蒙王放心,下官定将此事办妥。”
赵麟笑着点点头道:“如此便有劳刘刺史了,孤还要前往燕州赏花,便不打扰刘刺史操劳,告辞。”
“蒙王请留步,小人有事禀报。”左景焕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