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东旭即将上任的岗位是在办公厅,相当于兰国的天子近臣,处理日常琐碎,也是心腹之人,完全是高升了。
当然柳东旭的升迁有曹老爷子的面子在,可也离不开他自身的优秀。
柳东旭这个职位的人一定下就直接安排了家属院,不过跟在临县的小院子不同,即使是个高职位,但对京市来说,这样的职位还是不够眼看,所以一家子分到的是筒子楼。
好在是规模不同的筒子楼,足有三室一厅,还有个大大的阳台。
方烟在来的第一天就把格局安排好了,她跟柳东旭一间房,也是最大的,特地隔了下摆了架、桌,让柳东旭能够房、卧房共用。然后柳俊一间,多余的一间当客房,客厅也不小,直接可以摆沙发,还有餐桌。
阳台被方烟改成了厨房,这样就不需要在外头开火,唯一的弊端就是厕所在外头了,但这个没办法改变。
方烟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一两天的时间就把家里里里外外全部收拾妥当,正好可以迎客上门。
五月八日这天也是柳家人定的暖屋酒,就邀请了在京市的至亲,曹老爷子还有岑曦,至于其余的人可以以后陆续请人吃饭。
岑曦在上午十点到了柳家,送上了贺礼,是她自制的药膳包以及女性护肤品等,见方烟忙忙碌碌准备饭菜,她主动去厨房帮忙,当然只能是些择菜、切菜等打下手的小活。
方烟让岑曦去客厅安坐,说了三回岑曦才终于放下,因为她发现即使没有她的忙活,方烟一人也能非常完美的进行着。
柳东旭给岑曦倒了一杯糖水,柳俊把家里好吃的零嘴全部拿出来摆到了岑曦的面前。
昨日在苏家,柳东旭不好对着岑曦细细询问,今日在柳家,柳东旭就把岑曦在京市的日常、课业等都进行了询问,还问了关于曹家蛊虫的事。
岑曦一五一十都说了。
虽然柳东旭之前就收到了曹老爷子送来的信,信中把柳俊的事情说了,还给柳东旭道歉,说等柳东旭一家子到京市后让曹连芝亲自上门道歉。
信中一字没提曹归靳,柳东旭知道曹老应该是不知道内情,就不知道今日曹老来的时候知不知道了。
此时曹家,曹老本来要出门子的,现在一脸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对面的亲生儿子,他一颗心如坠冰窖,仿佛不敢置信刚刚听到的事情。
“爸,爸。”曹归靳见曹老爷子迟迟没有回应,有些担忧,坐到他身边高声喊了几声,让曹老恢复了情绪。
“你是说你是苏怀举的徒弟?跟着他学习了蛊术?你还收了一个徒弟,那徒弟还是你亲闺女?”曹老爷子声音缥缈,他仿佛第一次认识儿子一般直直看着近在咫尺的曹归靳。
“爸,我知道不该瞒着你,但我在蛊术上的天赋比政治上的好不少,我有自知之明,不过我蛊术上也还没有出师,所以上回爸你遇到的情况我一开始都没发现,还好有小曦在,找到了意外离体的蛊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曹归靳认真道。
“那你姑姑给阿俊下蛊这事你可知道?”曹老爷子直视亲儿子的眼睛问道。
曹归靳眼底泛起一丝苦笑,果然在亲爹的眼中,柳东旭的任何事情都比自己的事情重要,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这也是让他有时无法控制内心嫉妒的原因。
看着亲儿子的神情,曹老爷子有什么不明白,“你姑姑当初虽然找上的是苏怀举,但你作为苏怀举的徒弟,又是曹家人,不可能不知情,所以你没拦着?”
曹老爷子眼底溢满了复杂,他希望听到自己儿子不知情的话语,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让他闭了闭眼,“你没拦着啊,你怎么就没拦着!”
看着曹老爷子痛心疾首的模样,曹归靳无话可说,好在有六月蛊,曹老爷子情绪波动大对身子骨的影响也不是非常大。
“爸,柳东旭就比我重要那么多?”曹归靳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话。
曹老爷子眼底满是失望,“你觉得你对我来说不重要?”
曹归靳脸上泛起倔强,“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不该争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可您对柳东旭都比对亲儿子还要好了,之前还想把曹家都交给柳东旭掌控,爸,我才是曹家唯一的儿子啊。”
曹老爷子满眼不敢置信,“当初我是不是亲口问过你?你怎么说的,你说曹家不能败在你的手里,如果东旭能让曹家继续辉煌,你不计较这些,就只想曹家好。”
曹归靳没有说话,因为这些话是他曾经说过的。
“我从小就教导你,没能力不可怕,勇于承认、看清自己的能力最重要,多大的能耐配多大的胸怀,凡事实事求是就好。”
“你既然不乐意,当初为什么不说实话?那些话既然说出口了,就算你心里多少不乐意也该执行下去,这是原则性问题,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我就是这么教你的!”曹老爷子气坏了。
“爸,姑姑下手也有轻重,更何况柳俊不是没事嘛。”曹归靳无奈道。
“嗬——”曹老爷子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个什么样的儿子。
“以后曹家就交到你们手里了,好了,我要去东旭家庆祝他搬家上任。”曹老爷子心里堵得慌,不想看到曹归靳,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挽回了,既然如此就保留些师徒情谊吧。
“爸,我跟你一块儿去,我给东旭去道个歉。”曹归靳说道。
“不必。”曹老爷子现在没有这种想法了,如果只是曹连芝还好,曹归靳既然牵扯在内,那就无法恢复如初了。
曹归靳有些意外,怎么就不让自己去道歉了?
曹老爷子到筒子楼的时候,站在柳东旭家门口,迟迟无法敲门,他愧疚啊!
最后作了一番心理建树,曹老爷子敲开了柳家的大门。
柳东旭亲自来开的门,见到曹老爷子他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意,“老师,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