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石衙内都三十了,怎么儿子才五岁,莫非婚配的晚?”白秀霞问。
刘蕊道:“也不是晚,只是死了的夫人身体弱,一直怀不上,这个高衙内又痴情,不愿休妻才耽误了!你看这衙内,多好的人品!”
白秀霞彻底心动了,她拉住她娘说:“母亲,我要嫁给石衙内,让我大嫂托人去说媒吧!”
“都三十了,而且还有个孩子,行吗?”
“行,知州的儿子嘛,怎么说也是有脸面有身份的!难道真的要我嫁给那开布行的臭小子?我才不在乎什么长相呢,男人有钱有势最重要!”
“小姑子这是正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放着官太太不做,难道去配平民的孩子?”刘蕊道。
姜夫人眉头紧锁,她看着刘蕊问:“石衙内可有官职?总不能靠他老子吧,他自己也得长进些!”
“有官职!在省里挂职七品把总!”刘蕊说。
白秀霞看着姜夫人,一脸心动的样子。姜夫人叹口气说:“你自己愿意就行,我和你爹是不敢替你乱做主的,免得你脾气上来把家给砸了!”
白秀霞撒娇说:“娘,我哪有那么凶嘛,人家很贤德的!”
刘蕊心里一阵恶心,这么大了,撒什么浪娇!她伸长脖子说:“小姑子要是愿意,那我就托亲戚说去了!”
白秀霞高兴地说:“去吧!七品把总,和咱们知县一个品级啊,比我爹都高,嫁过去肯定有面子!”
“那是自然了!”刘蕊道。
白绍辉看妹妹要嫁给知州的儿子做继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出来回话了。
看见他来了,张祥忙站起来,只见白绍辉直接地说:“我妹妹不愿意你侄子,她要嫁给做官的。我那浑家要给她说亲,听说是州里石大人的衙内,实在对不住了,你请回吧!看来,你侄子没这个福气!”
张祥听他这么说很是不悦,什么叫没这个福气啊,懂不懂人情礼往?
白绍友非常尴尬,他忙说:“大哥怎么说话呢?是咱们没这个福气,让老掌柜笑话了!令侄将来一定能找到中意的人家!”
“好,既然如此,那老朽告辞了,多有打扰,请恕罪!”张祥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白绍友送他到了门口,两人作揖告别,白绍辉在屋里也不出来,完全看不上的样子。
回到家里,张祥唉声叹气说:“这家子人目光如此短浅,竟然还看不上殿下你!不要说出身了,就凭您这相貌和武全才,哪个比的上?”
听说白秀霞看不上自己,韩子霄也不恼,他反而安慰张祥说:“公公就不要为这事生气了,姻缘自有天定,再等等也不迟啊!”
张祥点点头,到了厨房去做饭去了。
韩子霄拔出宝剑,将鹤氅脱了,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衫,下身蓝色裤子,踏着黑靴在院子里舞起来。他身材高大精瘦,动作柔韧而有力,剑法呼呼生风,颇有侠客风度。
张祥从罐子里将豆油倒入铁锅里,放了根柴火,把灶膛烧得通红。随后一把粗盐和辣椒葱蒜放进去,接着是大盘子的鸡丝倒入,他轻轻翻滚着,偶尔抬起头看看院子里练剑的韩子霄。
这位五皇子真是命运不好啊,沦落到说媒都被嫌弃的地步。
没多久,他将爆炒鸡丝端上来,又凉拌了一盘土豆丝,浇上芝麻油。随后,将大街上买的花卷拿来配饭。
韩子霄听到喊吃饭,他放好剑,提起来水壶倒入铜盆里,净手之后用松江棉布毛巾擦干。
来到桌子前,张祥将熬好的牛肉米粉汤端来。韩子霄端起汤喝了口,那米粉很好吃,牛肉带着松软,一股香喷喷的味道糊住了嘴巴。他拿起来花卷,夹起洒了辣椒油和芝麻油的土豆丝,再和着爆炒鸡丝配饭,吃得大快朵颐。
张祥岁数大了,饭量很小,不过喝点汤就算了。
韩子霄将桌子上饭菜一扫而光,用丝帕擦擦嘴,张祥忙端来漱口茶给他。他将茶漱了嘴,吐到金漆痰盂内,然后到房练大字。
张祥收拾好桌子,坐在窗户前的藤椅上沉思,墙上挂着一幅龙凤呈祥的年画,那画已经褪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