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离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迈开步子缓缓走来,那躲在背后的右手已平伸成掌,掌间肌肉绷得很紧,手背青筋都已鼓起。
“站住!”
云天行大喝一声,“看来你已经做出决定,可惜你这位师妹”
他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很明显,但并未做出任何具有威胁性的动作,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杨离。
方静好看了云天行一眼,转头对杨离喝道:“杨离师兄,你难道一点都不顾念师门情分吗?他若一冲动将我给杀了,师父那里你要如何交代,可不要因为这种小事,造成无法挽救的后果。”
杨离停下脚步,紧绷的手掌逐渐放松开来,道:“放了她,我让你走。”
云天行道:“我可以信你吗?我若放了她,你将我一掌击毙,那我岂不成了冤死鬼。”
杨离微微一笑,道:“你大可放心,有师妹在旁,就是一只兔子,我都奈何它不得,何况你一个大活人。”
方静好看着云天行,道:“杨离师兄可没在我面前杀过人,你不必担心,他既然说得出,自然也能做得到。”
云天行心想:“他没在你面前杀过人,不代表他不会杀人,刚才要不是你让他手下留情,现在邓护院早就去西天见佛祖了。”
云天行思量片刻,道:“既然如此,得罪了。”他放开方静好,退开两丈,并未离去。
方静好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手腕,斜了云天行一眼,道:“你还不走?”
云天行道:“走自然是要走,不过,方才他们言语多有冒犯,我代他们向两位道歉,既然他们已经受到教训,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他说这句话有两个原因,其一自然是真心实意要道歉;其二是想告诉杨离,虽然我们有错在先,但已经道过歉了,而且你也出手打伤了我们的人,没必要再赶尽杀绝了。
杨离似是听出了话中玄机,道:“既然是误会,那自然无需再提,敢问兄弟姓名?”
云天行心想:“若是告诉你姓名,难保你不会动其他心思,既然此事已了,我们也不会再见,姓名不说也罢。”当即说道:“贱名不值一提,告辞。”抱了抱拳,转身没入林中。
杨离道:“没事吧?”
“还能有什么事。”方静好白了他一眼,“那位护院没死吧?”
杨离道:“他们是‘刀下鬼’李延东的手下,李延东本是盗匪出身,这些人多半也不干净,就算杀了也是为民除害。”
方静好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李延东的人?”
杨离道:“旗子上有个‘李’字,这附近姓李还比较有名的只有李延东,虽然没有确切把握,但应该不会错。”
方静好心道:“原来他在李府当奴仆,真是个有趣的人,咦,他刚才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云天行奔出不远,忽听方静好在后方喊叫,但听不清她在喊什么,隐约听到一个“烦”字,却不知是什么意思,他生怕再生变故,忙加快脚步。
奔了一阵子,仍没回到大道上,云天行仰头观看太阳所在的位置,不由哭笑不得:“哎呦,走反了,越走越远啦!刚才方姑娘喊的不是“烦”,而是“反”啊!我真是糊涂!”
他心中一阵懊恼,忙转身狂奔,待到车队休息处时,众人早已不在原地,大道上只留下十数道错乱的车辙,他又沿大道奔出七八里,才赶上行进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