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一片漆黑,伸手在墙上摸了摸,没摸几下就摸到了礼堂里灯的开关,将开关按下,头顶上只有电流的亮光一闪而过,但灯却没有亮起来,这很正常,这种时候怎么会有灯光能亮起?除非是那种根本看不清的昏暗灯光。
既然灯打不开,就只能去将礼堂的窗帘拉开了,外面的教学楼可是亮着的,教学楼的灯光肯定能从礼堂的窗户透进来,到时候一样能够看到礼堂里的情况。
手摸着墙壁朝大门一旁走过去,没走几步就摸到了窗帘,拉着窗帘朝我这边扯,虽然窗帘比较厚重,但依然被我扯了过来,我已经能够看到窗户上的玻璃了,窗户外的确有教学楼的灯光,可灯光却没有从窗外透进来。
站在窗户后面,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教学楼,礼堂里依旧漆黑,甚至我稍稍远离一些窗户,连教学楼的灯光都会消失在我的眼前,眼前的窗户是这样的,那不用说,其他的窗户肯定也和这里是一样的,外面的灯光肯定也不可能透过窗户。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先让眼睛适应了礼堂中的漆黑,这时候才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点礼堂里的东西,我站着的地方应该是平时学生们坐的地方,能够模糊的看到一排又一排椅子的影子,那身后就是礼堂的讲台了。
我记得来学校之前曾经在学校的宣传照片里看到过,整个礼堂是三层结构,上面两层是两个看台,同样都是一排又一排的椅子,只不过后高前低,边缘有护栏保护学生不会坠落,学生面对的就是礼堂的讲台,我记得上面有一架钢琴,还有一个讲话台,还有一个小黑板,讲台后面是一个通透的落地大玻璃窗户,照片上有阳光从窗户洒进礼堂的讲台上,看着还挺好看,只不过现在讲台后面的窗帘是拉着的,外面不会有光能穿过窗帘洒进来。
在黑暗中摸索着朝讲台慢慢走过去,脚下时刻都在小心有没有台阶会绊住脚,走了差不多十步左右的距离,脚尖踢到了台阶,应该是已经到讲台附近了,一步一步登上台阶,差不多等了三阶台阶,木质讲台的触感出现在脚下,右手在墙上不断地摸索着,我知道这种高大的落地窗的窗帘肯定不会那么好拉,多半都是由电机控制着,如果能够摸到电机的开关将窗帘拉开,说不定能有月光洒进来。
讲台旁边的开关有好几个,一个一个将开关按过去,在按下最后一个开关的时候,电机转动转轮的声音响起,看来灯开不开,这窗帘却能够用电打开。
随着落地窗的窗帘被一点一点拉开,月光顺着被一点一点拉开的窗帘的缝隙洒在讲台上,如我所料,灯光不能透过窗户,但月光却可以,可惜今天的月色不太好,也只是让礼堂里稍稍有了一点光亮。
随着窗帘越拉越大,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的月光越来越多,讲台上的情况也能够看清楚一些,不过这讲台中间的讲话台怎么是倒着的?那个照片里的讲话台怎么会被倒着放?是平时不用的时候会把讲话台放倒吗?
没有去确认,窗帘已经被全部拉开了,随着窗帘被全部拉开,讲台上的情况越来越明了,钢琴、小黑板和被放倒的讲话台已经清晰起来,可惜我转头朝看台的方向看去的时候,看台上依旧黑暗,那月光只是洒在讲台上,将讲台照亮了而已。
借着月光走在讲台上,朝那个倒下的讲话台走过去,离近了几步之后我才发现,这哪里是个讲话台?这明明是个棺材!被放在讲台中心的棺材!棺材下面垫了两个不高的长凳,甚至棺材的棺盖都没有合上,上半部分是被打开的!
咽了口口水,我倒退着远离了讲台中心的棺材,明知那是棺材还靠过去,那不是傻吗?肯定是离棺材越远越好!
从讲台上退下去,下了讲台立刻顺着看台的楼梯尽量朝远处移动,一阶一阶的楼梯被踩在脚下,我逐渐走到了一楼的尽头,这里已经比较高了,但因为和讲台离得太远了,看不到那半打开的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不过这里应该有朝二楼看台去的楼梯,只要顺着楼梯去二楼看台,从看台的边缘护栏处,应该能够借着月光看到讲台中间那棺材里到底是什么。
摸索着找去二楼的楼梯,因为看不清楚,脚下慢慢的挪动,不过再慢的速度找到楼梯也只是时间问题,没多久手就摸到了铁栏杆,接着脚朝前面慢慢的挪了挪,脚尖碰到了水泥台阶,我知道这里就是楼梯了。
右手扶在栏杆上,一步一步的朝着楼上走,走到尽头的时候也登上了二楼,将手从栏杆上拿下再次摸着墙壁,顺着墙壁朝二楼看台尽头挪动。
脚下挪动的速度不快,手上摸着的是干燥的墙壁,没多少步就走到了看台尽头,顺着护栏走到讲台斜上方,二楼的高度加上月光洒落在棺材当中让我看清了棺材里的情况,那里面躺着一位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之所以说是一位,是因为从上面看下去,那女人栩栩如生,根本就不像是一具尸体。
二楼的高度能够让在还算安全的距离看到棺材里的女人,半开的棺盖将她的下半身全部挡住,但上半身却能够看得很清楚,银色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她就像只是在棺材里睡着了一样,脸上有精致的妆容,双手交替搭在小腹上,头发上好像有什么精致的首饰,身上穿着的红色衣服上好像也绣着什么图案。
首饰和刺绣到底是什么因为月光比较昏暗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能够清晰的看到她的脸,她脸上的妆容很精致,怎么说呢?就像是即将上台表演的妆容,她不会一会儿突然从棺材里站起来,借着月光在讲台上表演什么吧?
这么想着想着,我好像看到她眼皮动了一下?这么远的距离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看不到这些的,但之前也说了,我看不清她身上的刺绣,看不清她头上的首饰,可却能清楚地看到他的面容,所以她的眼皮好像真的……
棺材里的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我和她的眼神交汇在一起,然后我好像看到她笑了,但我仅仅是眨了一次眼睛,再朝棺材里看的时候,她依旧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就好像刚刚看到的睁眼和笑容都是幻觉一样。
不可能,我知道刚刚那绝对不是幻觉,她肯定是睁开眼对着我笑了,我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所以……棺材里的她其实是活着的?不可能,这更不可能了,活着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我可是被那个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带过来的,那个女人本身就不是“人”,这里就更不可能有活人了!
可说起那个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我从进入礼堂开始就没有看到过她,她去了哪里?这个棺材里躺着的女人是不是她?又或者说,她和棺材里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正当我看着棺材里的女人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一阵音乐声传来,这是钢琴弹出的音乐,是我之前听到的音乐,讲台上的钢琴响了起来,没有人弹奏,钢琴在自己弹奏。
音乐声响起的同时,棺材里的女人睁开了眼睛,这一次我确定她是真的睁开了眼睛,因为她已经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接着双手撑着棺材的边缘站起身,这个时候我才看到她下半身穿着红色的裙子,是上半身的衣服延伸下去的,红色的裙摆下露出了一小段洁白的小腿,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鞋子,不过这一次可不是舞鞋。
随着音乐从棺材里出来的女人伴随着音乐开始跳起了舞,那舞蹈很好看,但是怎么说呢?舞蹈很好看却跳的很僵硬,就像是被提线操控的木偶一样。
音乐逐渐深入,她的舞蹈动作也越来越复杂,在这复杂的动作下,那种提线木偶的感觉越来越重,我甚至能够看到有时候她的手伸出去之后又无力的垂下,垂下的时候还随着惯性摆动,这种感觉就像是那背后操控她的人因为水平不够,很难兼具所有方面。
钢琴的弹奏逐渐变缓,舞蹈也即将结束,最后在一个极其复杂的舞蹈动作后,音乐彻底消失,那女人就保持着那个动作跌落在讲台上,头无力地垂下,然后没过几秒钟,她的身体重新站起来,像是谢幕一样朝我鞠了个躬,站直身体之后微微抬起头看着二楼的我。
迟疑了一会儿我才懂了她看我的意思,她在等我为这段舞蹈鼓掌,举起手鼓掌,我看到她的脸上出现笑容,然后她重新进入棺材,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之后,缓缓地躺下,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闭着眼睛沉睡着。
“好!跳的好!跳的太好了!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耳旁突然出现有人说话的声音,接着嘈杂的叫好声从旁边、楼上、楼下响起,原本空无一人的看台上突然出现了很多黑影,那些叫好的声音就是从这些黑影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