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狠瞪过他一眼,聂衍尘重重咳了两声。
涂念循声看去,瞧见对方调色盘似的脸色,立刻醒了神,求生欲拉满,一顿给自己找补。
“聂谷主,我这人说话不过脑子,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说着从楚秋容怀里挣扎爬起,想朝聂衍尘行礼,结果身上没力,一个礼行得是歪七扭八,反倒更没说服力了。
楚秋容在旁看着,笑成了鹅。
气氛过于欢快,聂衍尘这脸也垮不住,只能上前把她拎了起来,算是认栽,“宗里没有那些规矩,且歇着吧。”
涂念试探地开口:“那投宗的事……”
这年头师父难做,聂衍尘有意端个架子立威,趁机装起了深沉。
沉吟片刻,他道:“难说。”
其一脸便秘样看得楚秋容笑意欲生,但被前者一记眼刀及时杀了回去。
他端着,她急。
二人如此僵持片刻。
终究还是涂念绷不住,眼瞅着聂衍尘态度淡淡,久不松口,她眼一闭心一横,干脆深吸了口气高声道:“谷主不说就是默许了,弟子涂念拜见师父!”
说罢“咣咣咣”三声响,竟是直接原地磕了三个。
楚秋容眼睛一下就瞪大了,这不耍无赖吗?
这小师妹,前途无量!
甚是中意地勾起唇,他瞧向同样目瞪口呆的聂衍尘,乐道:“这下可麻烦了,您老受了这三拜,想赖都赖不得了。”
聂衍尘本来只想装一个,这下倒好,兜不住全漏了,心态那叫一个炸裂,直接飞起一脚在楚秋容屁股上,“你少说一句会死吗?”
一想到自家招来这四个亲传,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他头都大了。
垂下头,见涂念仍跪坐着,一副乖巧的样子,聂衍尘眼角抽了下,没好气道:“都叫师父了,还跪呢,差不多得了。”
这是成了。
涂念心下一喜,立刻打蛇随棍上,甜甜唤道:“多谢师父!”
要么说还是撒娇女人最好命,涂念这声一出,聂衍尘的脸色顿时柔和了许多。
抬眼看回楚秋容,他说:“为师这次回来,得去后山待个几日。小四就交给你了,帮她安置下,顺便带她在宗里逛逛,认认门。”
“得令。”
楚秋容痛快应过后,聂衍尘给涂念留下块宫牌便御剑走了。
探头瞧了眼涂念的宫牌,楚秋容啧声道:“瞧瞧,我和师兄弟入门好些天才拿到的东西,你头天就有,可见聂衍尘那老家伙多喜欢你。”
“哪有的事。”
涂念嘴上谦虚,却是没忍住地拿起那宫牌细看。
薄薄的一片天玄冰精,品质极佳,触手生凉,冰蓝色的牌面上细致地刻出她的名字,并带有一朵小小的五瓣兰。
当真极美。
欣然收好宫牌,之后再往宗内逛时,涂念格外走心,配上楚秋容诙谐的介绍,不过一二个时辰便把新宗了解了一多半。
作为修仙七大宗之一,积雪谷实力拔尖,规模却小的可怜,宗里连带着外出历练的也不过共计弟子三十余位,比屈居末流的天音门还短了近百名。
且宗内没什么尊人长老,只聂衍尘一位宗主,紧随其后的是名誉副宗主,她的大师兄晋南枫。
二人大小事宜一肩挑,根本无暇扩招,以至于年才收一波弟子。
总而言之,此宗摇摇欲坠几十载,这会没散已是老天赏饭了。
一趟下来,楚秋容老底揭得自在,涂念却听得虚汗连连,满眼只看见自己脑门印了四个大字:前途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