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芥子里翻出些衣服放在他面前,涂念道:“就这些了,你先凑合凑合,要是实在不喜欢,我出去再给你淘换一身来。”
“不用那么麻烦。”
伯湫从里面挑了件道袍出来,作势要穿。
涂念有意回避,不过对方却是不甚在乎,三下五除二换上,扭头看见她垂着头一副乖孩子的模样,探手提醒她,“好了。”
涂念一直认为,人靠衣装固然不差,但衣装靠人才是真理,就像高定,只有穿在合适的人身上,才能展现出其最美的一面。
视线转回,一件麹尘绿的麻衣道服,穿在伯湫身上,竟生出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她打量的眼神很是赤裸,饶是伯湫知道她在欣赏自己的皮囊,却还是有种被人当了商品观赏的感觉。
咂了咂嘴,涂念道:“你不能就这么出去。”
“哦?”伯湫弯起眉眼,“为何?”
涂念白他一眼,“明知故问。”
就他这鹤立鸡群的气质,连良家妇女都得侧目三分,且他现在又是废人一个,若是大摇大摆地放他往沃州的街上这么一走,一圈下来,真不定会不会有强抢民男的戏码发生。
轻笑两声,伯湫没再逗她,轻飘飘地抬手,长袖一起一落之间,连人带身材已经成了个平凡商贾的模样。
涂念瞧着先是一愣,回过神后怒然道:“又诓我!你这不有法术吗?”
“哪儿就诓你了,”伯湫一脸淡定,“这是我的天赋,无需修为灵力。”
涂念咬牙瞪他,“你当我傻吗,谁家剑灵的天赋是变脸啊?”
“是啊,所以我不是剑灵啊。”
伯湫以笑应她,“或者应该说,自古至今,整个修仙界上下还没有出现过能化形的剑灵。”
涂念先是默了一阵,旋即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我给你个机会,要么,你把没说的一气儿说了,要么,我把你一剑戳死在这。”
话毕她反手就把剑给抽了出来,作势要往对方脖颈上比,伯湫眼疾手快地把她的胳膊按下,“哎,有话好说。”
开玩笑,他的本源全用来化了形,现下可是正儿八经的手无缚鸡之力,这一剑下来,他是真要归西的。
涂念两眼一眯,“老实交代,否则杀无赦。”
“好吧、好吧。”被她以命威胁,伯湫实在没招,“我说就是。”
收起剑在手边,涂念轻哼一声,心说非得逼着她搞非暴力不合作这套才肯就范,这人也是够有受虐倾向的。
然后她等来了伯湫的交代。
“其实,我是你祖宗。”
“?”怎么还骂人呢?
涂念的火气霎时窜起,当场就要骂回去,然而看到对方那张一本正经,丝毫没有玩笑意味的脸,却又犹豫了。
“……你认真的?”
迟疑良久,涂念憋出这么一句,但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
一觉睡醒多个祖宗,这么离谱的说辞,她竟然信了?
伯湫先是“嗯”了一声,但或许是考虑到骤然认亲这种事的确有些失礼,且涂念这货又实在太没常识,思虑片刻后,又补充道:“伯湫是我真名没错,但鲜少有人知晓,或许另一个名号,你可能会熟悉些。”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