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他人作牵制,原本因为被追击而游离在战斗体系之外的涂念,此时也御剑来到了正面。
只见她眼疾手快地从柳玉竹手中接过升灵丹大口一啃,旋即一套早已准备好的符箓便从其手上接连甩出,填补在积雪交织的攻势中,瞬间将积雪的压制力再提一个等级。
下方元婴四人仍在负隅抵抗,然而就凭他们缺根骨头少根筋的双拳,又怎能敌积雪抱成一团的四只手?不过几息之间,四人便被积雪逼得连连下坠,半截小腿没入坑里。
“这样下去可不妙。”
在其余三人都在咬着牙寻求突破时,始终沉默寡言的段林生忽然出声。
脚下坑洞里的符箓和阵法,都是离得越近效用越强,他们现在应付起来都已经很吃力,可想而知若他们真的掉进去,被淘汰也不过早晚的事。
“废话,是个人都看出现不妙了,你倒是也出点力啊,就非要在整个修仙界眼前,让这积雪的把咱四家全都收拾在这吗?”
阎骁对他的划水行为已经忍了很久了,但碍于面子却也不想开口求谁,再难那也得硬着头皮上,此时听他还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立时起了情绪。
洛清河却是在段林生的提醒下有所醒悟,立即拍板道:“都别吵了,那个金丹剑修的防守最弱,一气攻过去!”
他说着已然凝实了一道灵力在脚下,凭空借力一蹬,挥臂间剑光翻腾,一招完全的破魂剑式带头刺上。
“不用你指挥。”
柳玉枝娇哼一声,诱人的身段拧动,无妄法运转到极限,短剑美人祭犹如一条细蟒,吐着信子跟着它的主人往空中袭去,华丽的粉红在半空闪出一道残影,速度半分不输洛清河。
之后阎骁和段林生慢半拍,但一脚掺得也算及时,拗过弯的四名元婴往一处使力,还是朝着积雪最薄弱的防线,没有人会怀疑这一次攻击的效果。
预料之中的,一直以来摇摇欲坠的积雪防线,在面对这道汇聚了四名元婴之威的攻击时的确是破裂了,然而其破裂的方式,却叫人跌破眼镜。
“啵”。
矛盾相接,发出的是一道如同木塞被拔出瓶口的违和声音。
临阵脱逃吗?
洛清河只感觉攻击落在迟昭剑气上的那一刻,根本没有迎来想象中的阻力,而是有种一拳打入棉花的空虚感,显然是负责这一片防守的人主动撤去了力量,才会产生这种效果。
但这样更好。
面对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防守空隙,洛清河没心思多想,一剑空出,他刚好可以借着剑势一举冲破积雪的束缚,到时没有了脚底阵法和符箓的威胁,他有信心瞬间做掉那两名金丹和涂念。
这样一来,只剩一个伤情未愈的楚秋容和天音门的那个元婴丹修,对他而言根本构不成威胁。
所以,结束了吗?
场外观众心跳如鼓,也有人半场开香槟,已经开始提前为洛清河呐喊,然而……
“是圈套!”
有细心的人猛然发现,就在这短短的一次交手之间,积雪这边,楚秋容已经从阻击的战线上抽身,手持一柄泷泉剑劈向了防线之下的几名元婴。
比前一刻高吭无数倍的呐喊声从看台上响起!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先是正面施压,将对手的注意力吸引到防守薄弱的部分,待其出手,最全神贯注之时再进行人员调动,不仅保证了防线的整体性,还掩护了突破手的进攻意图。”
一番分析下来,神农宗主姜景益捋着胡子连连点头,“好一个声东击西。”
聂衍尘只缘身在此山中,早没心思分析这些了,目光紧盯红尘镜,俩手捏在一起,来回一搓,里头滑腻腻的全是汗。
倒是太叔玲珑借着姜景益的话头,一语点破了局面,“就算是元婴修为,在如此四面楚歌的情形下,恐怕也难讨到好了。”
是了,洛清河几人满心想着头顶那坚实的防线,以及脚下遍布危险的坑洞,哪会料到楚秋容竟会在此时出现?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楚秋容可不是什么水货,正儿八经的元婴修为,再有修仙界响当当的一套积雪剑法使出,从泷泉剑上翻腾的剑气立时就是翻卷雪花,夹着冰霜全然不讲道理地朝几人袭来。
与楚秋容的剑招相比,之前那些什么压制和陷阱根本就都是小儿科,几人连招都没收,只来得及升起些灵力作保护,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身上道服在须臾之间就裂开了好几道口子,裸露而出的皮肤则被冰冷的剑风冻出红紫色的痕迹。
尤其在这样的强攻之下,洛清河和另外两名剑修至少能在招架时勉强护住传送珠,可阎骁就不成了。
符箓作用的前提是要接触到事物本身,要保护传送珠,就非要把符箓先贴上去不可,然而瞧着楚秋容这架势,显然就是奔着他来的,剑招十分里有五分都照顾在他身上。
若他真是硬吃对方的攻击,之后再被头上脚下这一顿收拾,指不定要成个什么样子。要知道,宗门混战可没有裁判插手,往届因着太在意输赢,最后逞能丢了命的人那也是有的。
就这样,在四面楚歌之中,阎骁由于实在腾不出这一点闲工夫去管那劳什子的传送珠,而成为了本届宗门混战里第一个淘汰出局的元婴选手。
“冥道楼,阎骁,出局。”
冥道楼全员出局!
“哟,这么一算,冥道楼这届好像又无缘魁首了吧。”
南紫烟笑吟吟地托着脸说道,到这话锋一转,又点了点她那白皙的侧额,“嗨,还说什么魁首呢,瞧我这记性,混战第五,这总分一出,怕是连人家天音的边都难摸。”
她嘲讽宫怀生的同时带着捧了手天音,钟铭被说中心思,乐呵得跟什么似的。
三年的备战却备来这种成绩,还让南紫烟抓住了这点来说嘴,宫怀生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去。
瞥了南紫烟一眼,他冷声道:“南掌门有这心情,还是多操心自家的死活吧。”
南紫烟媚眼一勾,拨弄着指甲轻飘飘地说:“放心,烟雨跟冥道楼不同,我那些姑娘们,可不是什么只靠修为吃饭的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