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修茫然的坐倒在地,她感受着浑身剧烈的疼痛感,却还是尽可能的深呼吸着,拼命的吮吸着这世上所剩不多的光亮。
看来。
她的时间不多了。
真的……不多了啊……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一手搭在座椅上,只一瞬间,她的整个身躯却骤然融进了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打了三个滚儿才落地无伤的论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太子来扶他,却被他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
论真抓紧了胸前的衣摆,除了很麻之外,一点儿都不痛。
祭司手下留情了。
为什么?
论真不由得想起少女抓住他时说的那句话,是温声细语的,可后面的那句滚出去,却……
他呢喃道:
“声音明明是一样的,可为什么……又哪里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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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漂浮着。
却很清醒。
阮蔚觉得,自己刚才的穿梭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首先,她穿成了妖族的祭司,其次,她在那儿使用的有可能是她自己的身体。
因为醒来后恰逢侍女叩门,阮蔚没来得及确认自己的相貌。但是——总不会真的有大傻子连自己的手都认不出来的吧?
这是过去的时间线,可正常来说。
论真的少年时期,阮蔚的爹娘估摸着才刚刚出生吧。
她又是怎么成为妖族祭司的。
救世系统没提过这茬,但阮蔚曾经思考过一个问题:
既然天命最终选择了换魂,它向阮蔚的躯体中输进了一个甘愿赴死的、恋爱脑的灵魂。
那原本的她呢。
阮蔚自己的灵魂又上哪去了?
泯灭是不可能泯灭的,要真泯灭了,那她就不可能有现在这一世了。
所以,妖族祭司,是‘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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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蔚醒来时,蓬莱已经到了第九次石门。
每回穿梭时空之后,阮蔚总是浑身酸痛,提不起劲。此时她意识朦胧,只依稀感觉自己似乎是俯身爬在了一处十分干爽的地方。
睫羽颤了颤,她缓缓睁眼。
这是一处尸山,妖兽尸体堆叠而成的高山,尸山腥臭,遮盖天日,仅有一小块光亮从上方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