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云兰的法子果然没错,虞落筝出面的效果比姜容出面的效果要好的多。
没过几日,就听说段氏和封旸侯夫人约到了一起喝茶。
两人大概聊的很开,至少,能够让段氏放弃虞憬宴娶岳芝的想法了,这便足够了。
不是姜容说,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段氏没见过顾梓泠也便罢了,见过之后再回想起来那日岳芝见到姜容的反应,啧。
段氏和封旸侯夫人相谈甚欢,两人见面之后没多久,两家就传出了好消息,长懿太后那边自然也不甘心浪费这个时间,紧接着宣布了淮王和顾梓晨的消息。
至此,虞后交给姜容的两个任务虽然一波三折麻烦的很,最后还是完成了。
入了春,卫国公府和封旸侯府的婚事算是定了下来,订的是下半年的十月初八,就算长懿太后不满,嫌时间太长,也不得不顾及卫国公府和封旸侯府两家的颜面,一个是嫡长女嫁人,一个是嫡长子娶妻,都是极为尊贵的身份,论起来比沈三娘和镇国公府的婚事还要重要,长懿太后不好说些什么。
姜容剩下的时日除了太学就是南熏殿,别的地方都没去过,连明玉叫着姜容出去玩姜容都不去,沐休的时候都在补着以前的知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姜容以前玩的有多肆意,现在就有多苦恼。
连明玉都说:“知道的你这是转了性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虞后娘娘把你禁足了呢。”
姜容一笑而过。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沈三娘大婚的前夕。
原本姜容的意思是想避嫌,毕竟是姜容一首促成的事情,本身姜容参与的痕迹够重了,若是大婚再去,就更明显了。
只是,偏有人与她作对,不想让她如愿以偿。
冬日太冷,姜容闷了许久,就算她不喜欢动弹时间久了也觉得乏的紧,再加上前些日子送来了一批新衣,春天灿烂,心意都是用着鲜艳的颜色,薄薄的衣服穿在身上,比冬天那些厚实的衣服确实舒适了不知道多少倍,云兰劝了姜容几次让她出去走走,今日好不容易松口,云兰可是许久没给姜容打扮过了,平日姜容上太学虽然不穿太学的学服,但是并不意味只姜容就穿的多么花枝招展,相反,姜容能简就简,为何简单?原因嘛……姜容睡眠本就不好,再加上每日学习剥夺了她睡眠的时间,穿衣打扮什么的太费时间了,能简就简自然是最好,这日刚巧赶上姜容沐休,姜容给自己的定的任务也都完成了,寻思着云兰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把自己崩的太紧并不好,便换了新制的春衣,云兰倒是乐呵,她的性子潜移默化中随了姜容,喜好鲜艳美丽的东西,为姜容好一通打扮,随后扶着姜容在南熏殿附近的园子里走走,还没走上几步呢,就瞧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参见公主。”有段日子没见青若了,她还是老样子,一身蓝衣宫装,发髻一丝不苟的挽起没留一丝碎发,不觉得难看,只是若不了解,瞧着只让人家也得严肃,有好处也有坏处,不过介于她的身份,这身装扮当然是好处更多些,此时她见到姜容,微微屈膝行礼。
其实青若若是不行这个礼,也没人说她,抛去虞后的这一层关系,她本就是姜容的老师,虽然是礼仪老师。
“姑姑不必多礼。”姜容神色平淡,若是可以,对于青若的这个礼节,她还真不想受。
“还真是巧,奴婢是来寻公主的,还没进南熏殿便遇见了。”青若笑着道。
“哦?姑姑找本宫何事?”姜容疑惑。
“也没什么大事,镇国公镇守边疆,最近西沣那边不安分,回来恐会生变故。”青若声音小了些,凑近姜容道。
“西沣……竟如此严重了吗?”姜容捏紧帕子,后退一步,看起来似是受到惊吓,实则姜容不想和青若有什么接触,道,“苏疏世子回来了吗?”
“公主不知道吗?”青若诧异于姜容居然如此两耳不闻窗边事。
“自从完成母后交代给本宫的事情,本宫便认真温习以前的功课,预习之后的功课,对于这些事情,一点也不知晓。”姜容缓缓道。
姜容这话是实话,虞后回来之后,她非但没有像朝臣们所想的那样同虞后争权不下,反而交权交的那叫一个痛快,仿佛那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对姜容来说是无比沉重的包袱似的。
“公主用心学习是好事,只是也不能死读。”青若回答道,“苏疏世子早在半月前就回来了,并且还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姜容由云兰扶着,便说便寻了个八角小亭子坐下,小亭子建在南熏殿附近,里面只有一个石桌,四个石凳子,桌面上放着一盘荔枝,想必是云兰得知姜容要出南熏殿在附近逛逛,派人备下的。
姜容挑嘴的很,寻常的水果她都不喜欢吃,相反越是稀罕的越是得她心意,像贡橘这种再是好吃姜容连看都不会看一样,但是如荔枝,便是姜容为数不多的心头之爱。
现在不过四月份,这荔枝的时节是有些早了,远不该出现在这的,但是姜容是谁?大郢的嫡公主,若不是嫌耗费物力人力,姜容冬天也想吃上荔枝。
其实说是耗费,也耗费不到哪去,姜容一件珍宝便足以抵消了,珍宝华丽,可也不如荔枝来的实在些,主要是虞后那边,顽固的很,什么季节就该吃什么水果,不让姜容反其道而行之,姜容也只能听命了。
看到荔枝,姜容淡淡一笑,看向云兰,不言而喻。
荔枝好吃,只是剥壳是个麻烦事,这种事情,自然是轮不到姜容亲自动手了。
那边云兰在剥着荔枝壳,这边姜容在听着青若的话:“枕京王暴毙了。”
简单的六个字,却在姜容心中惊起了惊涛骇浪。
真完蛋,又是一件偏离前世轨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