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沿着渭水疯狂的奔跑,好在河边的路比北境好走的多,小狐狸在森林之中也野习惯了,体力非常的好,终于在天黑之后冲到了渭水南城,可惜…城门早已经关闭了。
“开城门!救命!”灵儿气喘吁吁几次跑岔气,在南城边艰难的吼着,她的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嗓音嘶哑的难听。
“什么人!”城楼上的火把闪了闪,呼喝声带着一丝慌乱和恼怒,守卫显然没有注意到黑夜中的一只小狐狸…
“开门啊!救命啊!”灵儿着急的在地上蹦跳,城外的官道上,一只蹦跳的小狐狸在夜色中也不是很显眼。
“不要装神弄鬼的!你你你你给我出来!”城上的人被吓着了…
灵儿张口亮起一团狐火,跑到官道中央,同时眼睛一转报出身份,她可不愿意再在城门纠缠,“这里!官道中间的狐狸!我是…泷家的人!我有急事出门没带凭证!我要见馗道的子钟道人沈邵吉!他认得我!救命的事情!”
“有什么救命的事不能明天?”听说是泷家的妖族要见沈邵吉,守夜的人也不敢大意,却还是慎重的问,城上更多的火把亮起来,许多守卫听见声音围了过来。
灵儿急得跳脚,现在每喊出一个字嗓子都非常的疼,但她还是全力的说,“找人骑快马去跟沈邵吉说,北都的泷二少…不!直接说子虚道人漠北宸!他在南边的小汜村被鬼族追杀!危在旦夕!让他快带人来救命!”
城上几人交头接耳一番,一人影匆匆跑开,显然是去通报了。
灵儿是幸运的,换做平时,根本不会有人理会一只妖族在城门口吼叫,说不定直接乱箭射走了。但…这几天特殊,渭水上下这两天吃瓜吃疯了:先是城门事件持续发酵,直接惊动了壁州州牧壁水獝,一番雷霆整顿,再是道士狐狸二位又裹挟着子钟道人在闹市区作妖,传的人尽皆知。慢慢的,连漠北宸的身份也被猜了个七七八八,连带着小狐狸也成了名狐。
不多时,一个将校打扮的人出现在城头,看眼前来的是只和传闻中一模一样的小雪狐,实在不敢怠慢,放下篮子将灵儿拉上城墙,并招呼手下奉了茶水,又急急忙忙安排人快马去找沈邵吉。
只过了半个时辰,两道人影飞掠而来如同鬼魅,前边的是一位老人双脚离地御空而行,后边是一位壮汉甩开长腿地动山摇,后边那位灵儿认得,正是沈邵吉。
“烧鸡哥!”看见沈邵吉,灵儿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落地踉跄一下,她的四只爪子软软的,根本发不出力气…她焦急的喊,“漠北宸在室北郡小汜村!被邪教围攻!他说是鬼族的!让我过来求援!”
“啥!哎呀呀呀呀!”沈邵吉一听就急了,跑着的步伐都乱了,恨不得四脚着地冲出去,可…小汜村在哪儿?俺不认路啊…稍稍犹豫,便见老人飘上城墙,沈邵吉也不含糊,跟着跃了上去。
“馗天师!”守将们都很兴奋,也有点害怕,馗天师的双眸在黑夜中闪着幽光,似是九幽的厉鬼。老人家是馗宗第十三代天师,多年不外出了,今日居然亲自出面了?
“州牧可知此事?”馗天师也不废话,直接问。
“回天师,州牧大人下午带人出城,据说就是追他们二人去了。”守卫如实汇报。
“嗯。”馗天师一双眸子看向南方,忽然化作一阵鬼雾飘散而去,再出现时,人已经过了护城河。
沈邵吉急了,“师父!等等俺!”
“烧鸡哥带上我!”
“好!”沈邵吉闻言,抓起灵儿放在肩头,一脚踏裂城砖,整个人炮弹般弹了出去,轰隆一声砸在护城河外,劲风吹的小狐狸毛儿都竖直了。
“不愧是天师啊…”守军惊叹,等二人没影了,却又见很多壮硕人影从远处气喘吁吁的跑来,领头一个和常人比很壮实,但和沈邵吉比相当瘦弱的青年向前一步,礼貌的大声询问,“城上大哥,请问看见馗天师了吗?”
“是…子馗道长!”守卫稍稍分辨,就知道那个青年的身份了,他是沈邵吉的师弟,子馗道人沈邵漄,平时馗宗有什么事情都是他抛头露面。守将不敢怠慢,客客气气的抱拳,“他们刚出城去。”
“唉…去哪儿了?”子馗道人很无奈,师父师兄跑得也太快了,雷厉风行也太行了吧…
“是室北的小汜村。”守将抱拳道,“子馗道长稍等,我们这就开城门…”
“城上大哥!我们等不了开城门了!得罪了!”子馗道士尴尬的道歉,双脚发力纵身向城墙上跃去,一下便几乎跳到城墙半腰,三两下来到顶端,毫不犹豫的翻身出去,勉强落在护城河外,拔腿就跑…而后许多道士鱼跃而出,越往后越慢,先后又出去了十来位,最后一位脚一滑,一头扎进护城河里…
剩下的道士却被城墙挡下了,人数大约还剩一半,守将眼巴巴看着他们,一拍脑门,“开城门!”
一群卫兵开始忙活,解锁链的解锁链,下城楼的下城楼,如此下去开门至少半刻钟…
被挡下的道士中,一个年轻的颇为不好意思的问一位长者,“师…师叔,
咱…还追吗?”
“唉…也是…咱回吧。”老师叔老脸一红,“城上兄弟!别忙活了!我们回了!”
“啊?”守将一愣,想想早已经跑没影的馗宗第一梯队,以及快没影的第二梯队,阻止了手下继续开门的动作,抱抱拳,“道长们慢走!”
道士们悻悻然离去,没走多远,便听到老道长的责备声,“今晚跟来的后生!没翻过城墙的,有一个算一个,明天多站两个时辰的桩!”
“邵峨师兄就是莽,那样翻出去俺也行!”
“那恁不翻?!人家邵峨壮实,身法差点也是应该。”
“俺听见有人掉河里了!准是峨三哥。”
“哈哈哈哈~”
此时,骑马去通报的骑手才气喘吁吁的赶回城门,好马不舍得跑山路的台阶,他只能自己爬山去道观,回来时在官道跑马追赶,居然还被甩的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