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人
阿风和张起灵一对视,道了声:“跟上。”
刘丧心知这些人非善类,不敢再多话,连忙爬起来领路,其余几人默默跟在身后。
众人一头扎进如浓的化不开的黑雾一般的树林。
这树大约也是松树,刘丧只觉所行之处,处处有细小的针叶刮擦着衣料。
偶尔碰擦到皮肤,泛起一阵微痒的刺痛。
脚下是厚厚的松针覆盖的土层,如柔软的绒毯一般,还算好走。
因为需要隐蔽,几人不敢使用任何发光设备,一进入林子,便如滴墨入水隐不可见。
阿风因为穿白,每隔一会儿,月光透过针叶的缝隙透射进来,便能在他的棉衫上反射出冷银色的微光,成为几人之间默契的定标。
“这边。” 刘丧拉了拉阿风,示意他往下坡处去。
几人又走了一会,便听见有隐约的水声,出了树林,便见眼前出现一条小溪。
溪水潺潺,两岸的花岗岩被月光照得泛白,清泉白石,松间明月,美得如王维的诗歌一般。
刘丧又引着几人沿着溪岸,攀爬着高高低低的岩石,往上流的方向去。
又走了好一阵子,几人面前赫然壁立千仞。
这小溪的源头,一条如白色飘带一般的小瀑布,正悬挂于这悬崖之上。
刘丧找了个隐蔽处躲好,召集众人,一指那崖壁。
几人一看,那崖壁上隐隐有什么在动,似乎正是四个人。
看情形,是一人打头,两人居中,一人殿后,动得很快。
悬崖上少植被,花岗岩色白,月明之夜光线好,这四人又恰巧身着深色衣物。
几个条件凑齐了,这才能看见,否则还真发现不了。
张起灵拍了拍刘丧,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刘丧一摆手,说:“放心,这个距离,应该听不见。”
听此,张起灵才一扭头,问阿风:“你到底带了多少人?”
阿风听此,暗暗一惊,心道他这是怀疑自己,便立刻坚定的摇头道:
“我要是能凑得齐这么些信得过的,至于找你们吗?”
张起灵想了想,又问:“那会不会是那边的人。”
阿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立刻又说:“不会,师兄不会瞒我。”
又反问:“该不会是外家人吧?”
张起灵眉头微皱,说:“这事我没和张海客说。”
阿风冷哼一声,心道,我又没提张海客,你心虚什么,再说,就算你不说,吴邪那漏勺就不会漏吗?
原来他早已料定,吴邪会把他的信息透露出去,没准张海客现下,正在本家刨根究底的追那个‘太子爷’呢。
是啊,如果他在张家调查‘太子爷’,他怎么会来这?难道他查得这样快,都查到他们前头了?
除非,张海客从一开始就只跟着吴邪,没去调查他?
不对,如果跟着吴邪和二汪,那几人在外头晃着呢,应该是进不来的。
况且他们几个进来都花了好大气力,这些人又是如何进来的?
不,应该不是张海客的人,那又是谁的人?
“他们好像,知道要往哪里去。” 阿风道。
张起灵瞥了他一眼,心想,难道你不知道?!
阿风有些心虚的别开眼神,他还真是不知道。
此地虽来过一两次,但因为担心出路,时间很短,没有深入。这悬崖他也碰到过,见着又高又湿滑,就绕着走了。
所以更加说明,这几人是目的明确,且事先知道路线的。
这就奇怪了,连师兄都不知道的事,他们竟然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张起灵和阿风在互相试探的时候,刘丧听着两人的对话,似乎是张家的家事,便没再掺和,而是独自从背包里翻找出一个巴掌大的望远镜。
他眯起眼,从目镜中观察悬崖上的那几人。
他本以为,能在这个时间在深山中游走,不是附近的村民,就是专业的野外探险队。
然而当他看到那几人的装束时,发现竟都不是。
这几个人的组合比较奇怪,其中打头一人穿着冲锋衣,另两个是村民的打扮,都挺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