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开了一盏壁灯的主卧内,光线昏黄。
血?
谨慎地解释道:“太太高烧不退,又伴随着严重梦魇,应该是之前受到了什么刺激,产生的应激反应,等平复下来,就会渐渐退烧。”
滴答。
滴答。
一直到重新躺回床上,顾星檀将男人修长的食指攥在手心。
很用力。
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
容怀宴任由她攥着,另一手轻轻盖在她那双水色弥漫的眼眸上侧,感受掌心潮湿的睫毛乱颤,清冷语调浸透着浅浅的温润:“别怕,睡吧。”
折腾了一夜。
顾星檀滚烫的小脸无意识压在男人掌心,蹭着他微凉的掌心,似是给自己降温。
虽然手被当成枕头,但容怀宴发现,顾星檀抱着他的手后,原本颤唞的身子,竟逐渐安静,便随她去了。
透过半开的窗户,浓稠夜色逐渐被白昼驱散,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
顾星檀终于熟睡了。
容怀宴彻夜未眠。
外面老管家亲自端着早餐上来,压低声音道:“先生,您从昨晚就没休息,先吃个早餐歇会儿吧。”
容怀宴没什么胃口。
吩咐女佣照顾顾星檀,他打算下楼洗个澡,等会还有视频会议。
恰好顾星檀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未免惊醒她,容怀宴顺手带了出去。
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老管家眼尖地瞥到手机屏幕亮起的名字——
南稚。
提醒道:“先生,好像是太太的助手,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你要不顺便给太太请个假?”
容怀宴略一沉吟,轻描淡写地接通了电话,一夜未眠,男人声线清冽中透着磁性的哑:“你好。”
“顾……”
‘老师’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南稚话音立刻截住,差点咬到舌尖,“男、男神?”
“不对,容总?”
“嗯。”容怀宴不疾不徐应了声,直奔主题,“我太太发烧严重,劳烦你为她请假。”
原本还沉浸在跟男神对话中的南稚,乍然听到顾星檀发烧的消息,终于彻底反应过来:“老师发烧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让老师好好休息,我会帮她请假的。”
容怀宴挂断电话之后。
依稀能听到南稚碎碎念:“顾老师平时身体素质好着呢,深冬都在温度不到二十度工作间连续工作好几天,也没发烧感冒过,怎么突然病了,难道最近压力太大……”
忆起昨晚家庭医生说的——
受到剧烈刺激,导致的应激高烧。
容怀宴眸色略深了两分。
片刻,他神色自若地将手机递给老管家,去客房浴室洗澡。
半小时后,二楼画室。
已经被佣人清理干净昨晚的满地是漆黑墨汁的狼藉。
唯独没收走桌面上,铺着的那张被画笔用力划了一道长长浓墨印子的宣纸。
因为等会要远程会议,容怀宴已经换好得体精致的黑色衬衣,恢复往日一丝不苟的端方清冷,完全看不出来,他一夜未睡。
此时,他站在昨晚顾星檀站的桌前,拿起距离最近的那支画笔。
指腹极慢地摩挲着画笔的笔杆,不动声色地在宣纸随意划了两下,画笔笔尖,恰好与那一道浓墨印子稳稳契合。
可见,她高烧之前,是试图提笔画画。
清晨薄光微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在男人比例完美的手背与指骨,折射出禁欲感的冷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