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而急促的铃声,在神经末梢叫嚣,持续作响。
这个男生眉眼明亮,躺在她的床上,笑容分外阳光爽朗。
6嘉洛高举枕头,毫不留情地砸下去,反正枕芯是羽绒填充的,他手臂还是下意识挡在脸前。
等到他把手臂放下,她看了一下他的眼睛,这一次是扔下枕头,起身跑出卧室。
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出,电话铃声即将进入最后一段,6嘉洛抢在这之前,接起电话。
许女士不容置喙的声音,像一串鞭炮,劈里啪啦的炸着她耳朵。
6嘉洛将听筒翘起,离耳朵有一点间隔,一边听着她妈妈说话,一边观赏起阳台落地窗里的自己,黑色的高领毛衣,浅驼色的灯芯绒短裤,白皙笔直的双腿,踮脚,要是能再高几公分就好了。
然后,多出一个人影,走到她的身后,斜斜地倚在沙椅背上。
听筒放回座机,6嘉洛转身,毫无预兆的,一头埋进他的胸膛,环住他。
只拥抱过一次,根本不算驾轻就熟,感觉身体的血液在加流向心脏。
艾德闻在短暂的时间内,反应过来,胳膊扣在她的背后,压着她柔软松散的头。
剔除层层衣服的布料,仿佛只剩他的躯干宽和硬,分不清是骨头还是肌肉,这样纯粹的,不留余地的肢体相碰,使她开始出现迷恋的征兆。
6嘉洛心有不甘的问,“你行李都收拾好了?”
“还没有。”
“明天几点?”
“上午十一点。”
她怕口红蹭到他的衣服上,所以用鼻子顶着他。
她情绪失落的说,“不要走。”
他没听清,“嗯?”
6嘉洛脱出他的怀抱,额前的头向后一抓,恢复平常端着下巴的状态,“我要接奶奶去医院了你自便吧,要是你有空就瞧瞧我家新买的洗衣机是怎么回事,可能它换个环境有小情绪了,自己洗着洗着就往外蹦,都快从阳台跳楼自杀了……”
她嘴里这么说着,脑子里回忆许女士的嘱咐,忙碌的穿梭在家里的房间,手里堆集起围巾手套等等物件。
艾德闻看着她做这一些琐碎的事情,说,“我送你过去。”
她定住,“啊?”
“然后我再回家。”
“哦。”
6嘉洛数完应该带上的东西,走向玄关,回头现有人别有意图的打量着她。
艾德闻已经走近她,目光一点点下降,落在她的腿上,低声困惑,“我一直就想……”
他在说的同时,灼热温度的手,从指尖开始到掌心,抚摸过她的大腿,她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肌肤。
这一摸,她愣住。
艾德闻一脸不出自己所料的说,“你果然没穿袜子啊?”
6嘉洛回神,羞愤的说,“干嘛呀,谁让你乱摸的,耍流氓!”冲他的肩膀打了好几下,她正要转向玄关。
他一把握上她的胳膊,没使多大劲就能拽住,不让她出门,“这么冷的天你还不穿袜子!”
她指着玄关,“我穿靴子,过膝盖的!”
他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靴子有屁用!”
“女人的坚持你不懂,放手!”6嘉洛拍打他的手臂,徒劳无功。
艾德闻把她往卧室的方向拽。
“我不要!我不穿!”6嘉洛蹲下抗拒的嚷着。
他笑了起来,却没放弃的,像拉雪橇一样,拉住她两只手往后退。实力悬殊,她拖鞋底没有停顿的,在地板上滑动前行。
艾德闻轻松将人塞进卧室。
“你换完裤子再出来。”他通知她一声,就把门带上。
坐上出租车,6嘉洛的脸只朝着车窗,下巴不服输的继续扬着,表示她很不高兴。
交叠的两条腿裹着黑色紧身裤,还是加绒的,黑色马丁靴,一身黑,如同她被迫换裤子的心情。
尽管室外真是冷毙了,但死也不承认他是对的。
方便照顾,奶奶家离她家很近,开车不到十五分钟的路程。
这条路上一排小吃餐饮的店铺,中间分开一截,呈现出相对较窄的小区正门。
艾德闻下车的时候,望一眼小区上方挂的名字,康禾社区。
这里对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地方,他继父的母亲,也就是他现在的奶奶,住在疗养院,听说上周才跟着旅行团去海岛游,所以跟6嘉洛口中的奶奶,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