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丁显受了血罪。

他是读人的出身,虽然说不上四体不勤,可也确实是没干过重活,比不了那些军中杀伐惯了的兵。

军马营的活又太过细碎什么修马铁、搓马粪、抡大锤、铡马草、扛大包,砸盐、饮水、半夜起来加马料,行军的时候还得推车。

别的就不说了,尤其推车,硬地推车用十斤力气,可草原和沙漠上土质松软,推起车来,千斤也打不住。

李景隆也不是个东西,念着同殿为臣的情谊,把丁显折腾的够呛。

他特意关照了,说这些活丁显可以干不完,但是一定都得干,要让他有参与感,可不敢让他闲着!

头一天,就磨的丁显手上是茧子,脚上是血泡,衣裳上是窟窿,胳膊肿成了大腿粗,就连脸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的土泥印子。

李景隆来的这会,他正弯着腰,吃力的一锨一锨把马厩里的粪搓到一个竹篓里,脸上挂满了细密的汗水。

虽说很臭,但是也很累。

李景隆带着家将四下踅摸了一阵,‘腾腾腾’的走到他身边,刚要张嘴,就又倒着往后退了两步,一脸嫌弃的用手在鼻子前打着呼扇:

“嚯!”

“什么味儿,洗洗不成吗爷们儿?还状元哪,邋遢的,爷们儿眼睛都睁不开了”

丁显直起腰,杵着木锨,翻着白眼瞪着李景隆。

刚开始那几天,他还真是每天忙完后咬着牙洗洗衣裳擦擦身子再睡觉,可慢慢的,甭说洗衣裳,连脸,他都好几天没洗了。

起床就困,躺下就着。

喘了几口粗气,他没好气的对李景隆说道:

“有事说,没事滚,爷挺忙的,哦对,要是回京的事你就甭再说了,爷嗯本官不走!”

毕竟是在军中待了些时候,往日儒雅、意气风发的状元,被这些军汉带着也是张嘴闭嘴的粗口。

“还拿上了,使他娘什么小性子”李景隆撇撇嘴,轻轻的踢了一脚旁边半满的马粪筐:

“别拾掇马粪了,真他娘喜欢,回头爷送你几筐”

“到时候供到你爹牌位上,封他个弼马温!”

“狗日的!”丁显又瞪了他一眼,又是本官又是爷的说道:

“你家祠堂才供马粪呐!说了,爷不走,再没完没了,小心本官参你一本!”

李景隆哂然一笑:

“参我啥呀?参我给你爹封了个弼马温?”

丁显也不废话,抄起木锨就往李景隆的腿上夯。

李景隆躲着锨,也躲着四溅的粪水,直到丁显不再动手,又再次的杵着锨在原地喘粗气,他才皱着眉说道:

“没完了?跟爷走,太孙交代了,让爷本官回京的时候捎上你!”

“要老子说,你老小子差点坏了太孙的大计,他没弄死你,已经是开了天恩了你也就沾了是官的光,你要跟爷们这些带兵的人似的,敢这么干,人头早给太孙挂到旗杆子上了”

“让你在军马营苦苦心智,劳劳筋骨,你狗日的还敢发牢骚?有能耐你这辈子都甭回去,住这!”

“你当本官是你?”丁显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你李景隆一身绿毛,看旁人也都是老妖精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本官没牢骚”

丁显说的是实话,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虽然耿直,也有自己坚持,但却并不是一个不知道好赖的人,他也很感激朱家爷仨的知遇之恩。

他看得出来,朱雄英虽然心眼小的打喷嚏都要夹着点儿,生怕喷出去,可心胸却不小,尤其平日里对他也是十分的尊重和爱护,不然他这些年办的那些事,死上十回都不多。

对于一个从小养尊处优又被无限迁就的太孙来说,很难得了。

至于这次,他也就充其量算是小小的捉弄一把,这点,他在接到老皇帝劳军圣旨的时候就预料到了。

他也愿意迁就着这个从来就长不大的太孙玩儿。

军马营卖卖力气,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那你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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