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当真罕见,一扫十国魑魅魍魉的志怪风气,除了方运,谁还能有此大才?”
“其实一开始我就相信这不是骗子。剑眉公现在虽然是州院院君,可当年他凭借一首《风雨剑诗》杀得狼蛮鬼哭狼嚎,一把才气古剑竟然生出几缕血线,连那些老兵都不敢靠近他。太后称他为剑眉公不仅仅是他眉毛如剑,而是他才气如剑。我就算找死也不敢冒用他的名号。”
“说的也是,李鹰大学士的杀名人尽皆知,没人敢冒用他的名号。”
众人发现《西厢记》真的好,开始主动维护这。
这些童生和秀才成了最好的广告,许多原本就不是很坚定的人开始买。
在方运名的影响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买《西厢记》。
从早晨开始,一直持续到八点多,院铺前仍然人来人往。这些人原本只为买《圣道》和《报》,但十辆牛车始终都在附近来回走,许多人哪怕不买,也记住了三味屋和方运的新。
十辆牛车在院铺前,而那二十多个贩推着车向大源府城的各地走去,沿街叫卖。
《西厢记》和《枕中记》开始在小范围流传,用不了几天,全城的读人都会知道方运出了新。
方运和往常一样去方氏族学授课,临近中午,则跟一位同样收到请柬的老师贺裕樘前往立夏会。
上了方运的马车,贺裕樘四处打量,道:“方运,你这车不错啊,一百两银子打不住吧。”
“你可是堂堂秀才,这马车还放在你眼里?”方运笑道。
“我要是安心回县里当个官,放弃科举,这一百两银子不算什么,可现在我在府城讨生活,虽说除了教有别的进项,但花费也大。十国没有穷秀才,可也没有多少富秀才。我再考五年,要是超过三十五还不能中举,就回县里在院争个讲郎。再拼三年还不成,就运作个小官当当,我在方氏族学和府城还有些人脉,这就是留在府城的好处。”
“说的也是。”方运这才理解这些秀才的苦衷。
“等我回乡了,你起码是一方县令甚至知府,或许我要去你那里讨生活。”贺裕樘道。
“七八年的时间我怎么可能当上知府,而且贺兄太看低自己了。”方运道。
贺裕樘却脸一红,道:“我总得为自己的前途和儿孙打算,也就是你没有什么产业,不然我真想投奔于你。”
“啊?”方运疑惑地看着贺裕樘,一个秀才投靠童生?
贺裕樘轻咳一声,道:“我读不如你,但看人是不会错的。就算我看错了,将军大人不会看错,别说是童生,就算是秀才举人都不值得他亲自上门。你以后若是缺人手,不妨问问我。”
“贺兄既然这么说,那以后我若有事相托,望贺兄伸以援手。”方运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向自己靠拢,大源府一年参与府试的童生超过一万,可一共也只录取五十到八十名秀才。
“方案首客气了。”贺裕樘暗暗松了口气。
方运道:“说实话,我的铺真的缺人,尤其像贺兄这种高位的人才。”
“铺做大了也是不小的产业,十国风太盛,除了吃穿住行,凡是跟读有关的都可以做大,代代相传。”贺裕樘道。
“能不能请得起你这位秀才,就要看今天的卖的怎么样。”方运道。
“既然铺是你看的,必然卖的好。”
“长远来看我有信心,只是不知道短期收益如何。”方运道。
贺裕樘微微皱眉,心想方运不像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怎么会说这种话,不过他没有反感,而是劝慰道:“铺就是要细水长流,慢慢扩大名声,不开三年,看不出赔还是赚。”
方运听出他的弦外之意,不想再谈铺,于是转移话题,道:“我还没参加过立夏会,都有什么说法?”
“说法?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立夏前后天气近于春,所以立夏会往往以‘春’为题作诗,一般都是诗会,偶尔会办成词会,不过已经十多年没有词会,毕竟秀才的才气有限,古体诗要比词容易做。而晚间举人的立夏会则经常有词会。这会,其实就是给名门望族的子弟扬名用的。”
“还有这种说法?”
“你想想,一般人哪有财力办这种会?要选场地,要有酒菜,要有歌姬、陪酒,而且总要有个彩头奖励,一场会没有两千两银子下不来,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那些人的诗词都是花高价找名家提前作好,最多改几个字,普通人哪能比。九成的会头彩没有悬念,除非有人倒霉,遇到猛龙过江,比如你。”贺裕樘说到最后笑了起来。
方运道:“谢谢贺兄提醒,既然这次会别人出了大钱,咱们去白吃白喝,抢人风头有失君子风度。我去看看就行,等决出会魁首我就走人,要是走的早,请我的人面子上过不去。”
贺裕樘沉吟片刻,道:“容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励山社来邀请你的七八个秀才恐怕是被人当笔使了。应该是励山主社的高人让他们来的,否则仅仅是邀请你不会让这么多人一起来。”
“怎么说?”方运隐隐有了一些猜想,但毕竟刚到府城,不知道这里面的隐情,还不敢确定。